第六章 他乡来客 (2-1)

蔚蓝色的光团静静漂浮在虚无之中，片刻之后，光团逐渐拉长，延伸，像是延迟后的影像，进入了视线的最彼端，光团消失了，虚无再次沉寂。

海潮般的声音将格斯唤醒，他还没有从那迷离的幻梦中完全清醒过来，睁眼之后，整个世界都成为了各色的光团和线条，如同光照下的泡影，不断扭曲鼓涨着，他惊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赛雅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进入了视界之中，感觉怎么样，用另一个视角来观察这一切？”

格斯循着声音看去，此刻的赛雅已经失去了人形，浓郁的血色光团在她体内流淌游走，近乎化作实质，但其上又仿佛盖着一层薄薄的迷雾，有些看不清楚。

这应该是侦测术发动时候才能看到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格斯的声音有点愠怒，他并不希望自己失去正常的双眼。

“你在抱怨？很多资深巫师都在期待这样的机会，”赛雅轻笑了一声：“进入视界，才能更清晰地观察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和魔法元素运动的规律，对你以后的晋升有所帮助。”

“你应该珍惜这样的机会，”看到格斯没有聚焦，但却愤怒的双眸，赛雅轻叹了口气，“控制精神力，将侦测术强行中断吧，它脱离控制了。”

听到赛雅的话，格斯有些将信将疑，但思考片刻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起自身的法术，正如赛雅所言，侦测术不受控制地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如同浪潮一般不断重叠往复。

格斯咬了咬牙，直接切断侦测术和自己的联系，这种感官类的法术往往和精神力相连，这种粗暴的做法让他的脑海如遭锤击，殷红的鼻血瞬间流淌而出，格斯抱住嗡鸣的脑海，差点吐了出来。

终于，光影消失了，世界再次恢复了原样，格斯环顾四周，他正躺在一处密林藤蔓环绕的静室之中，数支海螺放置在他的四周，正发出轻柔的海浪拍击之声，林语巫师白皙柔和的笑脸映入眼帘。

“这是痊愈之螺，对你伤势的恢复有好处。”赛雅轻轻一笑，此刻的她穿着贴身的皮衣，白皙的胳膊正托在下巴上，柔和地望向格斯，没有那些鸟窝藤蔓枝叶，赛雅显得清纯可爱，更像是家乡那些贵族的千金。

格斯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人，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左手已经被完好无损地接上了，只是小臂处绘着一圈玄奥的铭文，还泛着血色的光泽，不出意外，这也是赛雅的杰作。

“不错，你真的很有天赋，不管是对精神力的控制，还是对法术的操控，真是让我意外。”赛雅抬起手，想上前抚摸格斯的脸庞，却被少年躲了过去。

“该死的，在学院内修习黑巫术，你会被扭送到仲裁高塔的！”格斯低声喝道，黑巫师的存在是巫师界的阴暗面，他们不接受约束，修炼的黑巫术全部都是以伤害其他人的生命为基础，是被整个巫师界封杀的存在。

虽然格斯个人对黑巫师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为了获取力量而做出种种行为，格斯完全可以理解，但他不能接受的是对方牵连到自己！

赛雅侧头望向格斯，一缕柔顺的金发从她脖颈滑落，好像是猜到了格斯的想法，她竟然噗嗤一声笑了。

“看到你击败了伦多他们，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赛雅再次贴近格斯，馥郁的香气从她口中缓缓飘出，她的声音充满诱惑，“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现在恐怕有点迟了。”

格斯连忙向后躲开，面颊则变得十分通红，毕竟十五年来，他接触女性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行为在他为数不多的贵族礼仪中，算是出格了。

看到格斯的反应，赛雅咯咯一笑，随即退回身形，伸出食指。一道细长的血色小蛇在青葱玉指上盘旋升起，随即她便正色道：“不用害怕，格斯穆勒，吾乃血乡之客，可不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黑老鼠。”

“血乡之客？”格斯疑惑地看向赛雅，这个地方应该是其他的万界位面之一，并不属于卡伦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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