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理想与现实 (2-1)

“家明哥，你说这城里，怎么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没有我。”

“讨厌，你这种时候纠正我干嘛。”

秦京茹坐起来，双腿弯曲跪被子上，十指分开捏住郑家明双肩，动作轻柔的给他揉按。

“反正我就感觉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城里，感觉这里的人，都很，很......”

“矛盾？”

她支支吾吾形容不来，郑家明一句道破。

秦京茹点点头，大致理解意思。

她理想中的城市，应该是一个和善、活泼，并且充满朝气的地方。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友爱热情，逢人就问好，对每天的生活充满激情和干劲，为国家建设发展发光发热，无怨无悔。

可她真实见到的和理想中大不一样。

“是不是感觉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亲切也疏远，热情且冷漠，友善又敌视？”

“看人下菜碟，见鬼说浑话，各有各的鬼胎，各有各的心事？”

郑家明将一切道明，表情迷惑的秦京茹如醍醐灌顶，不住点头。

“对！对对！家明哥，你真有文化！”

对方好笑不已，曲指在她额间一弹。

“傻孩子，这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这才是你所谓的城里，城里人。”

“新国家建立才多久？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群众的成分是很复杂的。”

“他们没什么文化，少有受过教育，且有不少外来人口，真正的纯正的四九城人，想想他们之前的身份？”

“这些人自视甚高，本身就带着一股傲气，你拿什么让人家对你友善？”

大院儿的邻居，街边儿的路人，供销社的售货员，胡同深处的盲流.......

秦京茹走一遭，亲自感受一遭，对现实的骨感越发失落。

真和郑家明说的是一模一样。

“我就，我就很不理解嘛.......”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大家本质都是人，是人就伴随着永远也搞不清楚的人性。”

郑家明问她：“你觉得他们坏吗？”

然后自问自答。

“谈不上坏，可要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只要记住，生活是自己的，别人的事儿少掺和，多读点书，等你脑子里有了丰富的思想，以后就会看得越来越清楚。”

说了一大堆，信息过载的秦京茹有点懵，但还是懵懂点头。

她似乎理解了郑家明的良苦用心，教她读书认字，带她到城里来，所以越发感激。

“家明哥.....”

“想明白了？”

“嗯嗯，家明哥，我也想变成你这样厉害的人！”

“不，你傻点儿好，多读书，其他的就算了。”

“啊？”

她不理解，却见郑家明脱了上衣，往后一倒，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记得把灯熄了。”

“你就这么睡了啊......”

秦京茹无奈，摇头一笑，下床踮起脚尖熄了灯，复又作贼般缩回去，脸蛋滚烫的拱进一个温暖怀抱。

.......

后院，许家。

“娥子，听说隔壁来了个乡下小子？”

“什么乡下小子？那是秦淮茹她表妹和妹夫。”

“她还有表妹，我怎么不知道呢？”

“人家的事儿还要跟你说？”

许大茂泡着脚，扭头朝卧室方向说话。

娄晓娥坐梳妆台前尽心打扮，只是技术不敢恭维。

闻言回了一句，对方一张脸变得有些难看。

“得，算我白问，可那小子是宣传科的，我也没听说厂宣传科要来新人啊？”

“那厂里上头的决定，也要跟你讲？”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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