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试中 (2-1)

“现在开始分发试卷，请同学们收起资料。”

伴随着监考老师的略带低沉的声音，这场校内模拟考试在哗啦哗啦的收拾声中准时开始了。

根据高中考试的传统，第一场就是语文考试。

至于为什么要在设计考试顺序的时候把语文放在第一位，人们想出了许多种解释。

最靠谱的答案是为了稳定学生们的心情，以便于帮助他们快速进入考试状态，为之后的硬仗做好心里建设。

对于此时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教室里的夏雁飞来说，他觉得第一场考试是语文这个安排相当英明。

咳咳。

此时，夏雁飞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微微荡起了涟漪。

在他代表着他心境的水池中，突然出现的小小涟漪并不明显，却随着时间慢慢晕开，慢慢飘远。

尹溪月这个丫头吧，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今天仔细一看，竟然意外地可爱。

夏雁飞想起刚刚她在自己的视线下溜走的样子，就像是在一向人迹罕至的茂密森林里，被突然惊扰到的小兔子。

小兔子既有一点儿害怕，又带着一丝好奇。

夏雁飞无意识地抬起手，用右手的虎口抵住他稍带着一点儿棱角的下巴。

这个动作是他在思考困难的理科题目的时候，常常做出的习惯性动作，已经陪伴了他很多年。

前面的同学向后递来几张试卷，这是这场语文考试的试题，微微发黄的纸张带着若有若无的油墨味道。

年级中的学生们都知道夏雁飞的理化生实力雄厚，这从他的几乎满分的分数上就可见一斑。

即使是教学组那些糟老头子们用尽所学研究出来的刁钻问题，也往往会在夏雁飞的笔下乖乖就范。

除此之外，夏雁飞的文科功底也很强，简单来说，不太符合大家认为的那种理科强，文科弱的常见印象。

夏雁飞提起笔，在自己的手上转了几圈，动作丝滑从容。

虽然他的语文水平还不错，甚至已经可以算上优秀，是语文老师眼里的得意弟子。

但跟那位语文天才比起来，自己还是不够看。

没错，那位赫赫有名的天才就是尹溪月。

只有作文会扣上那么几分，而其他题目的解答就像标准答案一样精确。

每一次，尹溪月的作文都会被当作范文，被各班的语文老师们津津乐道，反复鞭策自己的流水账学生们。

唔，夏雁飞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作文啊作文。

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写作文了。

为什么每次考试自己都不得不写这800字，有这时间，刷几道数学题不好吗？

……

滴答滴答。

身后时钟的指针在不知疲倦地走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夏雁飞面前的答题卡上，有力的笔迹也在慢慢地覆盖每一块儿空白的地方。

在勾出一个完美的句号之后，夏雁飞轻轻出了一口气，终于是来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地方。

作文。

苦恼的二十分钟后，夏雁飞看着自己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400字，有点儿哭笑不得。

不说在别人的眼里会怎么样，至少在现在的夏雁飞看来，他觉得这些字着实有点儿枯燥乏味。

比自己烙的大饼还要干巴巴的。

真可恶。

夏雁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尝试着在这篇看起来已经半截儿入了土的作文上面挣扎一下。

不过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这篇作文的结局，那就是被语文老师用作反面教材，在课堂上狠狠地批斗自己这个得意弟子。

就在他埋下脑袋，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用信息的时候。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灵动地渡步到了自己的身后。

脚步很轻，走得却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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