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渐落,画面升起。
北方,凤城,隆冬。
“爸,你快点,我学要迟到了。”
老式的筒子楼里,小女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好好好,你把书包收拾好,不要把作业本拉下,我马出来。”
卫生间里,着急忙慌的陆泽左右拿着牙刷在嘴巴里飞速的刷着。
右手拿着剃须刀刮掉胡须。
他不喜欢睡懒觉,但实在太困了。
凌晨2点的时候才收摊回家,6点就要起床送姑娘去读书。
不过,四个小时的睡眠,对成年人来说,够了。
哪怕起床的时候会稍微困难一点。
“爸,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陆泽吐掉牙膏沫子,用毛巾抹了把脸,从衣架取下棉衣、手套,就跟在女儿身后下了楼。
冬天的凤城,和北方所有城市类似。
风大、雪急,路很滑。
镜头,转。
楼下自行车棚里,陆泽帮女儿戴好帽子,围好围巾后。
跨了自行车,女儿也跳了后座。
一对父女就这样,在覆盖着雪花的寂静公路,朝学校的方向歪歪扭扭的骑去。
陆泽的车技还不错,虽然偶尔看去有点吃力,但也仅限于爬坡的时候。
“啊......”的一声,女儿的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
陆泽赶忙停下了车,从车跳下来。
“爸,你又夹我脚了”,女儿委屈的嗔怪道。
陆泽一只手把住车把,另一只手把女儿从车座抱下来。
扶住女儿的腿,脱下鞋子检查了下,看到没有出血后,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天气很冷,陆泽抓住女儿的脚在手心里用力搓了几下,才重新帮她穿好鞋。
“没事,姑娘,脚往外伸一点,车,出发!”
女儿不情愿的重新跳后座。
前面是一个有点陡的坡,陆泽的屁股从车座离开,准备蓄力加速。
忽然,身后的女儿嘴里嘟囔了一句。
“又要迟到了,每天都这样,烦死了,还不如我自己坐公交,最起码不冷。”
声音很小,但陆泽听的道。
离开车座的身体在空中稍稍停滞了,但紧接着还是喊出了那句每天都会说的话。
“爬坡咯,抓稳了,姑娘。”
这一幕就在陆泽用力蹬自行车的场景中渐渐淡去。
窝在沙发椅的丫丫满眼羡慕,温柔如水的望着屏幕。
突然就伸出手指朝着女孩慢慢消失的地方戳了戳,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句。
“你呀你,从小就不懂事......”。
影片继续,分镜,转场。
菜市场。
陆泽熟练的把一天要买的肉分解好,挂在铁勾等着第一个买主门。
“老陆,今天雪大,没啥买主,走,打两把牌。”
陆泽笑呵呵的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会玩,你们玩你们玩。”
“不会可以学嘛,一个大男人,这点爱好都没有。”
“再说,你家是个姑娘,以后还能给你挣钱呢,你怕啥。”
陆泽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拒绝着对方的邀请。
其实,他比在场的每个人都会。
只不过,前些年里,就因为这个东西。
家输散了,老婆也输跑了。
现在只有个女儿了,他没得输了。
陆泽坐在肉摊后,拿着一个本子盘算了一会,然后合本子起身。
找了个人帮他照看一会摊位,陆泽走进了菜场旁边的一幢二层小楼中。
“老赵,来,抽烟。”陆泽笑呵呵的把手里的烟递给老赵,然后帮他点火。
“问你个事,老赵”,“你停在院子里那个汽车,多少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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