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经文 (2-1)

天生的脑部缺陷，除了让林纳德掌握了超强记忆力与逻辑推理能力之外，还带来了对精神意志的绝对操控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接近于绝对理性的人，完全封闭情绪之后的他，已经完全与诸如“人性”“权衡”等词语。

此时从外表看去，他的脸上俨然失去了任何情感波动，就连生存的欲望都不复存在。

为了防止封闭情感状态下的自己趋近自杀倾向，自幼年起，他便针对这种情况模拟了第二人格，并设置了相关唤醒程序。

经过长时间锻炼的第二人格吸纳了他所有的知识储备，并摒弃了人类的精神构造，以设定好的步骤处理所接收的信息。

现在他通过五官去观察世界，脑海中第一反应不再是：人、雕像、广场等直观与下意识的念头。而是先调取记忆中的相关资料，从诸如“疑似碳基生命体”“长五十米宽二十米的空间”等极为复杂的阐述接着往下分析，并最终得出相关结论。

实际上以文字已经无法准确描述他的内心波动，即使费劲心思也难以诉说万分之一，可能就连“米”这个词的定义，也会在他的脑海中生成数万字的篇幅来进行解读。

现在的他更趋向于一种机械性的理智，完全摒弃了人类生理与精神层面上带来的本能反应。

也只有这种状态下的他，才能从无边无际的疯癫与恐惧中挣扎出来，真正意义上对这座广场进行观察。

他发现了玄机。

所有的人脸，脸上的表情似乎与石墙上刻画的符咒都有着相应的联系。

初看上去，只是无序的杂乱，仔细看，眉眼的排列方式似乎夹杂着另类诡异的花纹，再细看，这花纹里面有无数种颜色混杂跳跃，瞬息万变，隐隐约约藏着无数的符咒。

他尝试去阅读这些符咒信息，将墙上的符咒对照人脸上的花纹，艰难的辨认出几个字。

“未死亦长眠，阴寿有尽时，名不灭之源”

额头血管突突跳动，眼球干瘪蠕动，皮肤泛起无数斑点奇痒难耐，符咒花纹却又蕴涵了无尽的吸引力，让人难以自拔。

任何正常人此时都早已忍不住抠出自己的双眼，抓烂甚至剥下自己的皮肤，唯有绝对理智的林纳德对这些全都置若未闻。

仅仅只是头疼严重干扰了他调取记忆的速度，导致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了这篇经文。

是的，这是一篇经文，名为《九天应元不灭之书。

这篇经文里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宇宙真理，那知识庞大到可怖，此时的他仅能从其中理解极为细微的一丝。

也是这细微的一丝让他整个人膨胀，发白。

此时的他浑身像吹气一般涨到平时的两倍大，脸皮上的五官都挤压到一起，紧绷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流动。

“砰！”

皮肉皆烂，轰然炸开！

建筑、雕像、人群、海底通通消失不见！

……

眼前是一地的残肢断臂与腐臭的腥味，灵堂里满地狼藉，尸群怒声咆哮不知疲倦的扑来，却被一人死死挡住！

那人一身简单衬衣西裤沾满血液与腐肉，眼睛部位仅剩下漆黑的洞眼，全身的肌肉血管通通暴起，布满扭曲可怖的伤口，整条左臂化作一把闪所着钢铁寒光的锯齿肉刀，在尸群之中猛烈厮杀！！

“江元！”

捂着剧痛的后脑勺，林纳德从地上站起身来，尽管全身虚弱发麻，却对着江元狰狞的脸微微展齿一笑。

“够了，你做的……很好！”

一寸又一寸的触手从他的胸口钻出，生命力流逝的感觉再次蔓延开，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打开的水龙头般倾斜飙出，而是维持在一个极好的平衡点上。

牺牲了花费大量时间才构建出的第二人格，短时间无法重新进入“绝对理性”状态作为代价，他消化了经文中自己唯一能够理解的那一丝知识，并从中掌握了一些能力，其中就包含了操控触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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