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海啸汇聚覆天地，乘风破浪见苍穹 (2-1)

深蛟营的战船，在江面上掀起了层层热浪，毛利三元，如何也没有想到，海啸军的背水一战竟然如此激烈。

四艘战船为一列，中央的战船负责牵引，两侧的战船，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迎面撞向包围江户关船，这些防御精良却体积轻巧的关船，在猛烈的下撞击下，一艘艘被掀覆，击沉。

王子贵身在第三船队的左翼，船上将士通过梯桥，攀爬铁链撤离时，王子贵与身旁的兄弟，把事船舱内的稻草人逐个抬出，摆放在甲板两侧，掩护撤离。

毛利军的火箭划过天空，像落下的红雨，插在船身上，密集的箭雨让留守的人不得不退回船舱。

王子贵站在驾驶舱内，舵手与副手关注着中央战船上旗手的指挥，战船在狭小的包围圈内加速直行，待到第二船队的四艘战船向右冲撞敌阵时，他看到舵手紧握住方向，只听到副手说道：“向左半周，转！”

那只机械扭转时的声音，巨大的船身向左侧弯过去，江户的关船在其后穷追不舍，随后一系列比扭转声更巨大，更剧烈的撞击声，持续不断的充斥在他们的耳膜里，舵手握紧船舵的手，被强大的冲击力弯折。整个人直直的摔倒了地上，副手在舵轮偏转的时候上前抱住了舵轮。

王子贵在这一震荡之后，看见战船前方的关船被径直的重碾过去，消失在视线以下的地方。依托着中间站船的牵引，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已经让两侧的战船破损不堪。

相连的铁链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是否还拉的住前部破损，浸水严重的战船，甲板上是燃烧着的火海，已经看不清江面上是否还有敌人了，浓烟滚滚涌入了驾驶舱，他想要推开门，但是发现却没有推开门的力气，王子贵感觉到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咳呃咳，父亲母亲，儿没有给你们丢人啊。”王子贵捂着嘴，昏厥之前想着这句话。

江面上逃脱的关船，中央的船舰用强弩让他们尝到了厉害，直到战斗结束，中央战船的船长传令旗手让他们撤离时，看到王子贵这艘船上已经是满是浓烟，船身正在下沉，铁链有几根被挣断了，剩余的铁链拖动着中间的船。

船长不得不下令斩断铁链，众人眼里，这艘船不断的前倾，像一块翘起的大木板，直直插进江底。

深蛟营水性好的战士们爬下绳梯，两人一组，试图下水去营救。

王子贵，被撬起的船，掀翻了身，先撞到了舵轮上，又翻滚到了舱门旁，水没进了船舱，他脑海中，闪过一些母亲的画面，“子贵，你去哪里撒子儿了，不要再和那群野伢儿们疯了，一身脏，快脱了，拿来给娘一起洗。”那时母亲拿着个装着脏衣服的木盆，正帮着府里的老妈子拿去井边。

“子贵，喝了这碗药汤，痒的话娘帮你摸摸背，可不要挠破了，水痘娘小时候也生过，我的儿子没有什么事情会把你打败，不会有事的。”娘拿的那碗汤，是用回春堂方大夫的药方，熬出来的，味道尤其尤其苦。

“子贵，娘也不想你去当兵，但是娘不想你无所事事，你去军营里砺炼砺炼性子，离开了家就得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这是娘出嫁带来的嫁妆，你换些盘缠带在身上，这块玉观音你戴着，你要切记不能卖掉，也不可以摘下。”这是我临走前，娘叫我去屋里，她把铜镜旁的那只首饰盒交给我。

“我儿，娘在家等你，你要多回来陪娘。”

“我儿，娘在家等你。”

王子贵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沉重不堪，身体像陷入了泥沼里，他醒了，水已经没过了肩膀，他站起身，吸了一口气，去推船舱的门却使不上力，他跳了一下，又吸了一口气，抓住船陀，用腿一脚踹在舱门上，江水一下子涌了进来，他的腿被冲到了舱里，船舵一打滑手便借不到力气了，就在被水压冲击的时候，他感到脖子猛的一勒，玉观音在了船舵上，拽了他一下，红线断了。

就这一下，王子贵拉了一把船舵，借力一推，冲出了船舱。

水底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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