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棠又惊又喜,上前一步拉着郭驱胡道:“果然是堂兄!难怪会使郭家枪!我听我爹说过,早年我爹南下闯荡江湖,大伯在云州也是经营了一间镖局,后来胡人犯境,云州失陷。再以后我爹和大伯就失去了联系。我爹多年来一直四处打听大伯大娘的消息,却一直毫无音信,直到几年前才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大伯已经去世了。兵乱之时大伯尚无子嗣,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堂兄!但不知道堂兄如何隐姓埋名在这里落草为寇?”
郭驱胡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当年胡人攻进云州时我爹并不在城内,母亲却正逢分娩,无法逃难,丧命于胡人铁骑下。多亏一个侍女抢出了刚出生的我,随着难民逃出了城,交给我爹。爹原也想要找二叔,但兵荒马乱的,二叔又是在江湖上四处漂泊的,找了几年没有找到也就作罢了。我父子二人便在徐州城外的小镇上住了下来,传授我郭家枪,命我今后不要再学父辈漂泊江湖,学成后去参军,杀尽胡人给母亲报仇。”
剑棠摇头道:“真没想到,堂兄身上竟然背有如此深仇大恨!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十岁那年,爹就去世了。我只能徐州城里靠打些零工勉强度日,十五岁时就带着爹留下的这杆枪北上去边关应征参军。谁知道军中等级森严,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军官,那军官怀恨在心,便安排我在伙房里打杂,不许我参加操练,只派给我各种伺候人的活。我心里不服却也去没有办法。军中一个老兵了解我的雄心壮志,教我想办法去考武举,若能金榜题名,必能在军中指派一官半职,就会有机会上战场杀敌。又帮着我逃出了军营。
“我回到中原,潜心修习兵书,勤练武艺,十九岁那年便进京考武举,谁知临考前一天突然发起高烧,在客栈躺了三天,错过了考试。去年又去考,比武台上我夺了头魁,但最终居然名落孙山。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状元原来是太原知府刁澄绍的侄子,端王爷的小舅子,榜上的其他人不是朝中官员的子弟就是使了大把银子,像我这样又没有势力,又没有银子打点考官的穷小子,怎么可能考得上呢?所以我思之再三,就改名换姓,纠集了一帮喽啰在这里山上占山为王,想着掠些钱财等下一科再去考,用来打点考官。”
剑棠苦笑着摇摇头,道:“如今权臣当道,朝廷根本不想和胡人开战,宁愿每年几十万两的白银丝绸来买个太平。去年又嫁了个公主过去和亲。难为堂兄一片报国守土之心却无所寄托。咱们先不说你剪道抢劫攒钱去贿赂考官是否妥当,可你就是劫,也不该劫咱们郭家自己的镖队啊!”
驱胡大为不解,问:“兄弟这话是怎么说?我怎么可能劫郭家自己的镖?”
剑棠道:“不瞒堂兄,小弟这次来,就是为这个月在涂家集被劫走的一趟镖。这个月初十,你是不是在这岗下劫了一个镖队?”
驱胡思索了一会儿,答道:“不错!那天是有一支车队从我岗下经过,我带了些弟兄给劫上岗来了。整整八箱苏锦,不值一万也能值个七八千。可这不会是郭家的镖啊!我看得清清楚楚,货车上根本没有插镖旗啊!乾坤镖局的镖队我见过几次,红色的镖旗上用蓝线绣着‘乾坤镖局’四个大字,非常醒目,有时还会插着押镖镖头的姓氏。三个月前就有一队插着苏姓小旗的镖队路过,我认得很清楚!”
剑棠凝神想了想,问:“会不会是你手下的兄弟们不认得,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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