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私自将我放出来,姓陈的不知会怎样对她呢。”李欢攥紧拳头恨声道,“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必杀之。”
李欢列出脑海里的思路,眼下有三条路可行,一是返回京都,暗中调查事情原委;二是去关外寻找燕王,问明真相;三是远遁于江湖,静观事态的发展。
李欢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为父兄洗脱冤屈,他会选择一条活下去的道路。
人在危难中做出的选择,上天总喜欢来干扰。远方有一道微弱火光,李欢恐是追兵将至,立马跑到系马处解开缰绳,狠狠抽上三鞭子放跑马匹,然后赶紧钻进树林中,不顾荆棘藤蔓摸黑前进。
一炷香之后,两名飞鱼卫追至此处,身穿便服那位下马,摸一下树干,又仔细查看一下地面,皱眉说道:“马蹄印痕很新,刚走没多远。”
另名一锦衣飞鱼卫不耐烦道:“那还愣着干嘛,快上马追。”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人是白天尾随李欢之人,名唤田胜者。他在飞鱼卫中供职,虽武艺平平,却因追踪术高明颇受重用,待遇等同二把刀。
“不对劲个屁,再磨叽一会,功劳都被人抢光了,只能当一辈子外门二把刀。”
田胜见同伴催的急,只得压下心中疑惑翻身上马,循着马蹄印追了过去。
李欢不熟悉此处地理,在树林中绕了很久,才得以出来。气喘吁吁的行至一村落。
太阳初升时分,薄薄的阳光,给田野中的禾苗,盖上一层霞衣,勤快的农夫,挥锄侍弄土地,偶尔抬头,看看路上的行客,又低下头专心的除草。
李欢走进村落引起鸡鸣狗叫,他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殷实的庄户。掏出银钱买些干粮,又购买一匹瘦马。此时前路漫漫后有追兵,李欢细思没有地方可以投奔,只好信马由缰南逃而去,先逃过此劫,活下来再说。
昼夜不息由北至南,李欢奔走四百里后,来到西华山附近,连绵山脉此起彼伏。
放眼望去,群山环绕层峦叠翠,山谷中雾气隐隐恍若仙境,李欢不觉心胸一开,心中的烦闷少了许多。
李欢松开马缰绳,任由瘦马啃食青草,他走到一条山溪前,掬起一捧清水,洗了一把脸。又走数十步,寻到一干燥之处,倚靠着树桩啃食干粮。
食饮完毕,李欢抬头看一眼天空,早已是星辰满天银光闪烁,无数颗星辰在造物主的摆放下,呈现出各种图案。
李欢不禁想起在王府时,教李清数星星辨星宿的场景,有时燕王会把他们兄弟二人揽在怀中,讲他南征北讨的故事、讲母亲、讲传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雾气愈发的浓,李欢费尽力气寻到一条小路。那路隐伏在草丛间,非常的荒凉,灌木、老树的枯枝积攒许久岁月,杂草异军突起占据路面。时不时有小兽、飞禽窜出来,很是影响前行速度。
李欢顺着这条小路走上半日,雾气终于开始淡薄,依稀可辨得方位,转过一处矮坡,迎面撞上一人。李欢暗道不好,这人如是追兵,恐怕要命绝于此。
李欢稳定一下心神,握紧袖中的匕首,神情自若的赶自己的路,看能否鱼浑过去。
那人见李欢不知从那冒出来,也吓了一跳,粗声吼道:“哪来的野小子,大清早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吓老子一跳。”
李欢也不搭话,匆匆与那人错马而过。大雾隐隐、加上湿气很重,二人也没看清彼此面貌,李欢淡然的骑行二十余丈,准备催马奔跑。
此人正是田胜,追了一天一夜没见李欢的人影,他跟搭档决定分头去追,他一直怀疑歪柳树那有古怪。
田胜遂决定回到歪柳树那,凭借着高明的追踪术,果然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不愿与人分功,他一人驾马寻迹追来。
日夜奔袭身体疲惫,加上天气不好,逃犯又失去踪迹,田胜的心情不佳,他正骂骂咧咧的,忽然灵机一闪,喝道:“前面那小子,你且站住!”
李欢那里肯停下,扬鞭狠抽坐骑,捡道飞奔而逃。奔逃时李欢的精神高度集中,以防止对方发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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