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家 (2-1)

“爷爷，您多保重身体，孙儿就此拜别！”

傅晓闻傅晓鞍二人跪在地上，朝着傅太公行了一大礼。

“行了，起来吧，该交代的昨晚都与你们交代了。去了汴京，要听从你们曹伯伯的话，莫要跟人家添麻烦。去吧，别让你曹伯伯等着了。”

傅太公却是难得脸上露出柔软的笑容，摆摆手让孙儿起来。望着面前两个英武的孙子，傅太公眼中满是骄傲。

傅晓闻二人起身，又领着此次跟随进京的子弟朝着傅太公身后众多长辈行了一礼。随后众人纷纷上马，随着车队离去。

“脱离了家族的庇佑，以后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

傅太公望着远去的车队，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身后众多长辈也是仰着头，望着那已经快看不见的车队。

而傅晓鞍等人虽然也是颇感伤心，但终究是少年心性。不一会就被沿途景色吸引了心神，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二哥儿，你看，那便是契丹人吧。”

车队停下休息时，傅晓闻指着一队同样在旁休息的契丹车队，朝着傅晓鞍说道。傅晓鞍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整理边整理马鞍边说：

“看那髡发和穿着，应该是了。”

“他们看着也不高大呀，为何传闻中如此骁勇善战？”

确实，同属蒙古利亚人种的大部分契丹人并不高大。只有少部分高加索人种的契丹人才会在身材上高于普通宋人。

契丹的骁勇善战来自于他们是游牧民族，恶劣的生存环境使他们更凶狠。而大量的马匹使他们拥有冷兵器时代的王者，骑兵。

再好的重步兵，在追不上骑兵的前提下，也是无用。弩箭给了步兵还手的能力，但机动性永远是骑兵的优势。

而想打破这种优势，一是学汉唐，积攒国力，驯养马匹建立自己的骑兵。但这也只能保证一时优势，想彻底终结骑兵，机枪与坦克缺一不可。

傅晓鞍又瞥了一眼收拾行装，准备上路的契丹商队。扭过头冲着大哥说道：

“他们骁勇是因为马匹众多，又把持着北方所有关隘。”

在傅晓鞍看来，北宋一直处于弱势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片被称为“腹里”的地区的失去，意味着北宋失去北方所有的雄关要塞。

燕云十六州重要的不是它是产马地，而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关隘。这些依山而建的关隘与长城是历朝历代为了防止游牧民族南下而修建的，是一道连接起来的超大防线。

但北宋失去了这道防线，战线直接被从山区推到平原。失去了地利的北宋，就是重步兵再强，经济再发达，面对抓不住，追不上，打不着的游牧骑兵，一点用也没有。

以往的王朝，可以凭借这些依山而建的要塞和长城将游牧民族拦在国土之外。所以承受得起失败，而北宋不行，一旦失败，席卷而来的骑兵将毫无阻拦的冲进中原腹地，大肆掠夺。

石敬瑭被骂了千年便在于此，他为了一己之私，将前人留下的门户拱手让出。让耗费了无数生命都没能得到这些关隘的契丹，轻而易举的踏在他们最想踏上的土地。

听到准备出发的命令，傅晓鞍收起这些心思。将整理好的马鞍重新挂上马背，翻身上马，继续朝着汴京的方向进发。

车队极其庞大，除了随同进京的傅晓鞍等人，还有那些被押解进京的犯官。北宋一相优待士人，除非是谋反等大罪，不然犯事文官皆要入京审核。经历一番扯皮之后，再决定流放到何地。

由此可见，北宋文人有多受优待。傅晓鞍望了几眼装犯官的马车，对于北宋文人势力之强又加深了认识。可惜，当一个阶层失去了敬畏心，那他离灭亡就不远了。

这群犯了罪都能有马车坐的文人，不以言获罪的文人，便是失去了敬畏心。居然认为战争是可以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保证士人阶级的利益便能稳定天下？！

不了解战争却自认为知兵，没有了武力保证却认为少数人能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若不是金国来攻，怕是方腊一样的人物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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