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疯狗咆哮拳的绝迹 (3-1)

翌日，魏春华城中设宴，杨凡因故未至，夏雪燕与雷隐作陪，雷隐颇感尴尬，席间魏春华大兴，与夏雪燕侃侃而谈，放言高论，其后夏雪燕一路将其送回旅舍才方作别，竚眙临街夏雪燕一声长叹如释重负...叶寻一战成名，高宴游约不绝，名士夙儒，巨賈毫绅皆想一睹其人，累日流连荒亡，其如冬涉川。暑夜惆然，叶寻漫行于市，芒芴间其突闻得似杨凡喊声，翘首四望不见其人，感为濩落，启足之际忽见一旁棚欄，不觉走了进去...

“杨凡...杨凡...”

叶寻捏着嗓子道，杨凡回首讶异:“怎么是你？快坐下，别挡着后面的人”

“哦”

刚坐到其身边而叶寻一旁也有人坐下，叶寻顿时如坐针毡。棚中散乐百戏，杨凡兴致盎然，不时拍手叫好。散场后两人并行夜市，杨凡率先打破沉寂:“很无聊吧”

叶寻摇头道:“没...”

杨凡笑道:“你也会撒谎了”

叶寻:“我...”

杨凡看其有口难言的样子笑道:“还是谢谢你陪我看到最后”

随之其焕然一笑:“想说什么就说吧”

叶寻幽然道:“你知道伤仲永的故事么”

杨凡笑道:“知道啊，怎么了？你不是想暗示我是又一个伤仲永吧？”

叶寻道:“我觉得你在弃世自污”

“愚蠢，真是太愚蠢了，”

杨凡突然停下脚步盯视着叶寻道:“你知道你愚蠢的地方在哪里么？”

叶寻垂视摇首，杨凡道:“最愚蠢的地方就是觉得那两个字，你还不如说你认为，虽然都很愚蠢，但也比觉得强的多”

叶寻怅然道:“我知道我很蠢...我什么都做不好，还总给你们添麻烦...”

杨凡道:“你说的那是笨啊笨蛋，我说的是蠢，书里告诉你方仲永最后才华散尽，泯然众人，成为天下笑柄，那如果他本人并不喜欢写诗呢，那究竟谁才是可笑之人，是谁在嘲笑他？是读书人，那是谁写的这个故事呢？还是读书人，读书人是最愚蠢的，腹饱舌肥，百无一用，我才不信他们那套”

叶寻抬首凝视其道:“种田是很好啊，五亩之宅树之以桑，总比你现在自轻自贱强”

杨凡喟然摇首道:“你根本不明白我再说什么，我就想问你幻术有什么不好，刚才那些人又有哪里不对，你能回答我么？”

叶寻道:“那些都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杨凡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给我变一个看看？”

叶寻皱眉道:“我才不要学那些骗人的东西呢”

杨凡道:“我告诉你我为了把那些你所谓的骗人把戏练到最自然，足可掩人耳目，可谓穷心剧力，但我那不过也是机巧之事，而你刚才看到可从袍下变出水碗，活鸭的老者，他们那可都是靠着数十年的苦功，我自愧不如，我很尊敬他们”

叶寻道:“可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

杨凡道:“那你说什么是有意义的”

叶寻道:“文以治国，农以兴邦，我觉得这才是对国家有意义的事”

杨凡不可思议道:“你难道是想让我这把年纪去考科举？”

叶寻道:“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只要你有恒心，我相信凭你的资质不出十年一定有所成就”

杨凡愕然道:“十年！？人生不过数十年，我没那功夫，沧海桑田，人心流变，不要告诉我什么是对错，你说幻术是骗人，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幻术是假的，不管我可以变得多么的自然，你都不会相信，对么？然而天下读书人芸芸，世界变好了么？庙堂之人与棚欄瓦舍成天不都是吵吵嚷嚷可曾有一天安静，究竟有何不同？所以谁才是骗人？”

叶寻怅惋道:“我相信你如果能端正思想一定会有所成就的，不然...”

杨凡索然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如果明天我就死去，那我只希望今天可以过的开心，天下没有人可以教我做事，本来是个美好的夜晚，如果你不开口说话的话，接你的人来了，笨蛋...”

“噫？小师姐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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