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裸形外道 (2-2)

“悲风晨霜降，穹汉玄鸟归，夕霞别落羽，相忆莫相追”，宋文广眼望窗外沉吟，忽从窗外飘来一片黄叶落进水盆，其眉头一皱端起水盆泼向窗外，随后搓着手哈出一口雾气喟然而叹:“今年寒气来的格外早啊，该让大家多添几件衣物了”。一行四人换上棉衣便出发去往天下第一庄，其位于淮安城南十里，依山就势建于栖霞山顶，四人于辰时到达山脚开始登山，行约三刻杨凡突然抬头看到远处石阶上有一赤身裸体之人，其一念之间抬手遮住叶寻双目，叶寻被挡住双眼茫然道:“你干嘛啊？”，袁小白亦怪惑道:“就是，你干什么啊”，杨凡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启齿，袁小白随即向上一瞬即戄然捂住双目，其跺足悻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他在干嘛！快赶走他！！”，杨凡笑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赶人家走”，袁小白嗔怪道:“谁让他不穿衣服！”，杨凡又道:“那人家又说啦，谁叫你们都穿衣服的，众所为之吾偏不为”，袁小白气道:“你怎么替他说话！”，杨凡笑道:“讲道理啊”，袁小白急道:“那...那你说怎么办！”，杨凡道:“我拉着叶寻，让宋大哥牵着你行吧？”，袁小白只好怏然道:“那...那好吧...”，等杨凡与宋文广走近只见那赤裸之人浑身是伤该是让人打的，其手持翠翎专心拂扫石阶，很久才踏前一步，其像是丝毫未发觉杨凡几人，杨凡与宋文广前行至看不到那人之时便放开了袁，叶二人，袁小白重见天日第一件事就是嗔打杨凡，杨凡惊道:“为什么打我？！”，袁小白娇嗔道:“你为什么不遮挡我的眼睛！”，杨凡甚感冤枉:“因为我只有一双手啊，当然是谁挨的近就捂谁的啦！”，袁小白不依不饶道:“哼！臭杨凡！”，此时叶寻茫然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杨凡笑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这次你真是要感谢自己长这么矮了”，叶寻板起脸来以为其又揶揄自己，四人继续前行，袁小白大惑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啊，是疯子吧”，宋文广道:“那人是裸形外道”，袁小白不解:“什么是裸形外道啊”，宋文广道:“裸形外道是天竺外道之一，以裸形为正行，他们禁止杀生，所以会掸虫以进”，袁小白道:“果然是邪魔外道”，宋文广笑道:“不过他们有种思想很有趣叫非一端”，杨凡道:“宋大哥真是博闻强识，佩服，请具体说说”，宋文广笑道:“杨兄过奖，若提子计神，非一非异，不执一一端，不执异一端，好比如说有两个人争论水，主张万变的说我们看见的水从来都是流动的，但主张不变的人又说从极微看来，水是无数个静的邻虚尘，它们聚合一体才组成流动的水，那裸形外道会说水是动，是静，是团聚，是分离只取决于你怎么看，不存在绝对的对错”，杨凡笑道:“果然有趣，有点像咱们中的思想”，宋文广欣然道:“是的，这也可以推及到世事的无常与有常，从众生来看水满则溢月盈则缺，三王之道若三劫循环无始无终似是有常，又从个体来看，人之生命生生灭灭，刹那之间瞬息万变，又是无常”，杨凡道:“顾子曰天至动而守其常，地至静而通其变，此之谓动，静，变与不变之理，所以他的意思是说有可以言者又有不可言者，有必言者又有不必言者”，宋文广笑道:“杨兄真是颖悟绝人，他们有种譬喻，六盲人摸象，他们每个人都只说自己所摸见的，所以他们说的都是正确的，也都是错误的，这时正确和错误便同时存在，当所有人的观点都组合到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头象，这是和我们略有差异的”，杨凡深沉道:“正确错误同时存在，有趣，我在想按他这么说那有，无可以同时存在么，什么时候即是有也是无呢？”，宋文广苦笑道:“杨兄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可回答不了，因为我也没有读到，但我想你说人是否存在命运，现在的人很信因果，认为种善因得善果，因中见果，果不异因，但又可以说因中无果，水可以汇聚成河流，但也可以凝结为冰，幻化为雨，水是万变的，此谓果由因聚，果异于因，以咱们的说法便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道理便藏于被仁兄所毁的书中”，杨凡挠头吐舌道:“不可说，不可说...”，袁小白终于忍不住怏然道:“你们俩究竟再说什么呢？是人话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杨凡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袁小白探头过去只听杨凡小声道:“说呀...”，袁小白认真的点头，杨凡:“袁小白是个大笨蛋！”，“可恶！臭杨凡！”，袁小白举拳作打:“我看你就是邪魔外道！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们会代表正道铲除你！是不是叶子”，杨凡挈然道:“莫怪我太坦白，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还是算了吧”，袁小白不满道:“你才是臭鱼烂虾呢，臭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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