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一条鱼死了 (2-1)

这之后，李世民果然祭祀了玄武门外的这片树林，祭祀之后，梦中再无沙沙的树叶拍打之声。

当下，李世民情知不好，刚要起身，后面追赶的李元吉也到了，元吉举枪向李世民当胸便刺，眼看枪头到了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怎么，我忽然伸手向李元吉一指，紧接着，不知道是我，还是那个胡笳，喊了一句：“不要杀人！”

说来也怪，李元吉的枪，“当啷”掉落，同时，李元吉也一头摔于马下，我嘻嘻笑，心想：“难道是我所指？”

我忙将手指放在眼前，手指还是那个手指，只是上面有摸过琉璃瓦后，留在手上的灰。我嘻嘻笑，心想：“这是我的手么？”

放在鼻下闻了闻，的确是灰尘味儿，心想：“不对啊，我手上应该是肉包子味，怎么是灰尘味呢？”

我想起来了，这只应该是他的手，另一个胡笳！他要干嘛？是要救李元吉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李元吉不是说过他是自己的人么？

果然，我感觉有个声音说：“那不是李元吉么？怎么会在这里，哎，哎……”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再看李元吉，被一杆长枪当胸穿过，正瞪着眼，侧卧在地上，已气绝身亡！李元吉死了，我就嘻嘻笑，心想：“又一条小鱼被水草缠死了。”

就在我嘻嘻笑这会儿，忽然闪出一马，我一眼就认出来，马上之人，正是那个叫尉迟敬德的将军。这家伙朗声道：“殿下勿惊，我已将李元吉射落马下！”说着，一带马的丝缰，跳下马，手提一把长剑，径直到李元吉近前，将元吉的头抬起，手起剑落，将元吉的头被割下。

尉迟敬德手提元吉人头，提着宝剑，大踏步走到李世民近前，李世民也站起身来，可能是刚才受到惊吓的缘故，面色十分难看，身体也微微发颤。

“秦王殿下，末将已将元吉的头割下，望殿下勿惊！”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李世民颤声道：“那是，那是元吉么？元吉，元吉……”李世民愣愣的，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就嘻嘻笑，心想：“怎么不会这样？你这些水草，不是要缠住这两条小鱼么，现在二条小鱼死了，水草伤心了吧？嘻嘻，骗人！”

李世民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腔仇恨消散之后，心里顿时空虚。李世民连问数声，无人回答。是啊，谁能回答他呢，谁又敢回答他呢？他的疑问语气，只是在消减心中的自责而已。不需回答！这一点，身为李世民的心腹爱将尉迟敬德非常清楚。

也许见李世民数问之后，不言语，是对秦王的大不敬，尉迟敬德躬身施礼道：“秦王殿下，太子和齐王已死，请殿下爱惜身体为是！”

“哎，尉迟将军，这，这一切是真的么？”

“秦王，太子和齐王已死，殿下还是以大局为是！”尉迟敬德朗声道。

“将军，这，这是真的么？”

尉迟敬德急道：“秦王，秦王，还是以大局为是！”

李世民泪如泉涌，道：“大局，大局，大局又是怎样？哎！大哥，三弟，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就嘻嘻笑。可是，我身体的另一个声音在说：“怎么会是这样，哎！”

这会儿我知道了，这声音一定是那个胡笳说出的，我嘻嘻笑，道：“大鱼吃小鱼，大鱼吃小鱼。”那个胡笳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主公，此处不是伤心之所，望主公速速上马，以防不测！”尉迟敬德紧张的提醒道。

“元吉，元吉……哎！”李世民又连问数声，道：“尉迟将军，他，他二个难道，难道是我害死的么？”

尉迟敬德急道：“秦王殿下，是在下所为，与秦王无关，秦王，此处不是伤心之所，李建成的长林军已到，望殿下速速上马为是。

李世民叹了一声，道：“真是如此？”

“确是如此！殿下！”尉迟敬德朗声道。

李世民又“哎”的长叹一声。也许这一声叹息，算是李世民连续疑问的最终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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