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7月。
阿波罗载着它的造物主“人类”登上了月球。
同年,地球上的农民还在用和两千年前一样的工具耕地。
有一位赵玉堂记不得名字的哲学家说过,不能用科学技术水平的上限来衡量人类文明的发展尺度,决定人类是否告别过去愚昧的,永远是镜头下不会出现的下限。
他坐在城中村里一处健身器材上点了一根烟。
男人总是这样,在他们静坐沉默的时候,要么是在四下无人注目的时候调整弹道歪曲所带来的不适,要么就是在想象着那些与自己生活毫无相干的事情。
少年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将赵玉堂的思绪从月球拉回眼下。
他们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背着拉链都没来得及拉的书包争先恐后跑上网吧,就如同赵玉堂自己若干年前一样。
那个哲学家说的有没有道理赵玉堂不知道。
实际上他读过的书真的不算多,可至少眼下的情况能证明其某种恰当性。这座城市发展飞速,各种魔幻的高楼大厦春笋般长出,在那里面工作生活的人西装革履一尘不染,可一街之隔的城中村依然给人一种九十年代历史活化石的感觉。
年迈的老人守护者广告牌掉色的理发店,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推着蒸腾白烟的煮粉餐车撑起一个家庭,露天菜市里人流涌动,也不知道是价格低廉还是这座城市所剩无几的人情味吸引着周围的居民。
赵玉堂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坐在母亲的自行车后座,跟着母亲到这样的菜市买菜。通常这样的菜市都不会有什么好味道,每次进到里面赵玉堂总是忍不住捏着鼻子度日如年地等待着母亲与商贩唇枪舌战般的砍价,他会想,那些菜市阿姨是如何受得了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
他住在一栋很典型的七八十年代建立的职工宿舍里。
后来看过杂志后才知道那种职工宿舍颇有前苏联味道,被外界称作赫鲁晓夫楼,这种结构与外形都异常简单的建筑物通常没有电梯,而赵玉堂家在四楼。这楼层不算高,也不算矮,放学的时候几步就跃上去了,拿着不及格试卷就会走的格外疲惫。
赵玉堂记忆中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温柔的人。
父亲是附近铁路局的员工,经常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下班回家就翘起二郎腿打开当日的报纸,看看海峡两岸的最新状况,看看叙利亚又被老美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母亲是铁路局附属小学的老师,带着黑色边框的眼镜,扎着简单的马尾,属于国内最典型的家庭主妇,下班后总会大包小包的提着各种新鲜蔬菜赶回家,嘴上唠叨着父亲不会过日子还懒,但总会将切好的苹果用牙签递到父亲面前。
每次吃完饭后,父亲总是会老老实实的去厨房洗碗,母亲则带着赵玉堂到书房给他辅导作业,那个时候的赵玉堂觉得那段时间既折磨又痛苦,上学面对老师,放学家里老妈也是老师。
做完作业睡觉前的时光,就是赵玉堂的自由时间。
那会他家里装有一台白色的拥有巨大显示器和xp系统的电脑,父亲沉迷于cs,总是会上去与人机博弈几把,赵玉堂偷看的时候总是觉得津津有味。
但比起电脑,父母更乐意他去鼓捣那台学校淘汰的老钢琴。
“儿啊,你的手随你老妈,长得多漂亮,拿来敲键盘可惜了,学会一手钢琴,以后上了高中去弹给小姑娘听多好······”
“少教坏儿子。”母亲笑着拧住了父亲的耳朵。
那个时候的赵玉堂从没想过自己会与电脑,与网游有多少交集,年少叛逆的少年总是不会认同父辈平庸的生活方式。
“老妈,我以后一定要住城里那种有电梯的大房子。”
“老爸,我以后不想和你一样,每天上班下班,这种生活我想都不敢想,我想过不一样的,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全新一天的日子。”
“爸爸妈妈也希望你过上你理想中的那种生活,所以那就要好好读书啊,只有考上好大学,才有机会做更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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