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岐山 (2-1)

雪儿哭得很厉害，她被吓到了，毕竟是那样危险的状况，辛缘也有些后怕。

“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辛缘叹了口气道，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雪儿哭了很久终于消停下来，辛缘替她擦去眼泪，哄着她睡觉，可她睁着圆圆的大大的眼睛，完全没有睡意。

雪下的越来越大，辛缘裹起破皱不堪的布衣向前走去，他想着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雪停了再走。

一家不大的客栈，里面有些冷清，他去了楼上的房间，在房间里给雪儿洗了洗身子。

雪儿的身子白花花的，洁净的没有一点瑕疵。她的小肉嫩嫩的，轻轻捏一把，就发出“咯咯”的笑声。

辛缘觉得雪儿实在是太可爱了，他陪着她玩了一阵，觉得有些困了，就躺在床上睡了，这该是一个好觉。

白絮成堆，风卷雪花，天地浑然一色。

风儿呼啸而过，吹得窗台作响，时而低低呜呼，如泣如诉。

辛缘是被雪儿的哭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睡眼，抱着雪儿哄了一阵，好不容易让她再次安静地睡着。

外面又是黑夜，辛缘不怎么喜欢，他想继续睡，可已经睡不着了。

辛缘坐在床上，听得外面有些响动，不禁变得警觉起来，去听那是什么动静。

一连串轻轻的脚步，在木楼梯上踩出“踏踏”的声响，忽然又消失了，却只留下粗缓的喘息声在门外。

辛缘猜想是无狱崖的人找来了，他低头看了眼熟睡的雪儿，慢慢拔出断剑走到门前。

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这是一闪并不结实的木门，用力撞一下也就垮了。

门外气息粗缓，门内寂静无声。

“他们就要来了，你快走吧。”门外的人说话了，这竟然是袁杰的声音。

辛缘立刻打开门，门外确实站着一个人，只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样，但那声音确是二师兄袁杰无疑。

“二师兄，我难道真的活不下去了吗？”辛缘问道。

袁杰道：“无狱崖弟子将会追杀到底，无论是生是死，也要带你回去问罪。”

辛缘道：“能给我一个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么？”

袁杰道：“你没时间了，快走吧。”

“二师兄，我……”辛缘还想要说什么，但他已感受到黑暗中袁杰传来的凌厉的目光。

辛缘转身走到床边抱起雪儿，从袁杰身旁走过，下了楼梯，从敞开着的客栈门走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雪，风更加冷了。

该去哪里？这是一个没有归处的人必须该考虑的问题。

辛缘回头看了眼客栈，并未见袁杰从那里出来，他在心中道了声谢，加快脚步走出街道。

夜间的小镇阒无一人，辛缘孤独地走在冷风中，无数种悲伤压在他的心头，他好想找一个可以诉说一切苦痛的人。

“岐山？在哪里来着……我要是到那里去，他们还能找得到我吗？”辛缘的身子慢慢开始变得僵硬了。

风声如同鬼魅哭嚎，刮在脸上好似利刃划过。辛缘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山，黑压压的像是个巨大的怪物。

这里想必是岐山了？辛缘打算上山，只是怕天黑看不清路，摔着自己倒是没什么，要是把雪儿摔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唉——怎么就多了你这个麻烦的小家伙……”辛缘深吸一口冷气，毅然朝山上走去，慢慢探索着这一陌生的地带。

辛缘把雪儿背在背上，双手紧紧抓着襁褓的系带，用力一步一步朝山上走，留下深深的脚印。

这条山路显然经常有人走，只是因为这些天天寒，雪水凝结成冰，本就不平整的路面又变得滑溜溜的，所以还是不怎么好走。

山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了，在黑夜里它们伸张着枝桠，像极了张牙舞爪前来索命的恶鬼。

辛缘感觉很冷，可他只能忍受寒冷，他不敢动作太大，怕惊醒睡着的雪儿；他好几次脚底打滑，好在功夫扎实才没有滚下山去。

月亮此刻很接近了，仿佛伸手就可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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