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进在黑暗中（一） (2-1)

凡所为，必有果

—流传在亚恩海姆的高等精灵谚语之一—

从别人的梦境里被挤压出来，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如果一定要肖恩来形容的话，就像是在从某个房间匆匆出去时，被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的人猛的一关门—不过被夹到的不是手，仿佛是他的脑袋—这一次实际上不大道德的偷窥行径带来的后果，便是整个早上脑袋都在嗡嗡直响，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不过，万幸的是，女骑士长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和自己一起观赏了关于过去的，属于她的童年秘密，反而对自己早早睡去，只留下法师先生一个人值守和照顾篝火表达了歉意—肖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冷面的骑士长的脸微微发红的样子—相较而言，倒是近卫骑士妮蕾的反应显得相当夸张，虽然这位棕头发的小心眼女士一直对被不知哪里来的可疑法师在口才上彻底击败这一点耿耿于怀，但是即使是肖恩，被涨红了脸的，发出足以引起在周围宿营的小伙子们的围观的尖叫的女士以那种眼神盯着，也算是相当难得的体验了—“也许是不好意思吧？”肖恩想到，他一向不擅长从表情和语言中揣测女性的心情的感受，这大概就是他曾经有过的几次恋爱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女人真的是难懂啊”，从某人近乎要吃人的眼光中逃离，一边按摩着发涨的太阳穴，一边小心翼翼的吹着木勺子里的热粥，丝毫没有反省自己在头疼欲裂的情况下，还坚持观赏着一边如八爪鱼般缠住女骑士长，一边说着梦话，流着口水的妮蕾女士这一行径到底有多么的恶趣味。

不过，对于现在的法师先生来说，有远比在意背后恶狠狠的眼神更加重要的事情，不过，杂乱而缺失的线索和某些隐隐约约记得的词语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头痛又加重了几分。

“鲁尼恩村么。。”虽然根据回忆中的场景，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王国中部的小村庄，但是我们曾经只剩下在游戏中的人生的研究者先生，对于这段失落了的历史及其有关的副本的背景故事都如数家珍—很遗憾，似乎是为了保护这个没有接收过脑域开发手术，也没有提高足够的职业等级，从而扩张精神海的奥术学徒，对于他的大脑和精神而言，如此繁琐纷复的信息无疑是一种负担。不过，幸好给予他第二次人生的好心人没有把它们当做无用的垃圾，作为一位能够内观自己精神海的奥术使用者，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些信息似乎被以特殊的方式压缩着，保存在脑内的某个角落—不过，比起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肖恩还是更关注奈尔梦中最能引起她情绪波动的，被她称为白胡子老爷爷的“主教大人”，以及连名字都没有被提及的，但似乎很有地位和名望的教会，这一切在刚泽尔智慧生物建立的国家中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要知道，从繁星坠落之日后，逐渐建立的国家，都基本禁止了所有有特定偶像和明确教义的信仰，虽然玩家们从废墟和副本中得到的信息不能保证一定可靠，但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亚恩海姆建立教堂并传教的，似乎只有位于文化最为传统的马西姆公爵领，信仰丰饶大地和太阳的农业教会—很遗憾的，根据成为一个系列副本的，被占据的教会据点和主教堂中残留得文献可以了解到，这个原本以农人互助，传授农业知识和对面临困境的农民提供一定帮助的，松散的宗教组织，渐渐变的组织严密，并开始了自上而下的腐化—虽然这么说不大合适，但是肖恩确实替某位坐在重新添柴点燃的篝火边，和一群脸上带着微微畏惧表情的小伙子们吃着早饭的，灰发的女士因为雾月惨剧而没有加入教会的事实感到庆幸—要知道，腐化了的教会地方的中底层管理者们，不仅会贪墨底层教会人员的伙食和其他有关的费用，而且还会对一位天真的唱诗班小修女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令人作呕的肮脏举动者对于孩子的身心，都是难以想象的可怕折磨。就是不知道失去家人和居所之后她去了哪里，不过一定不是中部王国城镇的孤儿院，那些缺少费用和有热情的工作人员的，可怜的失亲或被遗弃的孩子们聚集的地方，无异于某种意义上的被遗忘了的角落。大部分孩子在那里长大成人都是勉强，更不用说接受来自于王室的特别训练，成为一名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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