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蕾睁开了眼睛,用力摇了摇发昏的脑袋—也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身处战场,她向丢在一边的长矛伸出手去—那面家传的盾牌已经四分五裂,断开的握把处,沾满了从虎口的伤口处流下的血—来自背部和腿部钻心的疼痛,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虽然没有伤到大血管,但是肋骨肯定断了好几根,除了疼痛外,没有任何知觉的左腿的状况也似乎不妙—即便如此,我们棕发的女士也竭力的用右手支撑起身体,艰难的抬起头向周围望去—她所心心念念的某位灰发的女士正面部朝下趴着地上—由于一块不知趣的石头的存在,即使仰起一个让背部疼痛到无法忍受的角度,也仅仅能看到对方胁部微弱的起伏—最担心的情况,至少在现在还没有发生,松了一口气的妮蕾突然想起,还有最后一个人还在与那可怕的巨人作战—事到如今,她并不认为是对方把自己和伙伴们,还有最心爱的奈尔小姐带到这般境地—在死亡腐臭的风即将抚摸自己的脸时,她终于敢于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我怀疑和厌弃,以及似乎已经太晚而失去意义的,自己最真实的心—他们都是有着自由意志的人,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无论是自己,还是队长,亦或是小卡尔和他令人厌烦的朋友们—此时,她只怀抱着希望对方能够逃跑的想法,艰难的转过头去—然而映入她被血液和汗水浸泡的模糊不清的眼中的,却是在最离奇的传奇绘本中,都没见过的场景。
肖恩感觉自己沉入了一场梦境—和一群年纪相仿的青年,在弥弥尔公国的“银月之乡”酒吧里肆意畅饮,谈着一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话题,已经在大家尽兴散去后,自己坐在矮山头上,醉醺醺的望着和自己一样孤单的启明星;架设着紫外线灯的洁白实验台上,穿着无菌服的自己,正在低着头忙碌着什么,周围或老或少的同僚的身影经过,他们的面孔缺模糊不清—甚至还有一对男女的背影,大概是并不打算承担责任的,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
但是奥术师是不该做梦的—
奥术师先生猛的睁开眼睛—他本应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面临自己的穷途,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黑暗的背景下,几团闪耀的星际尘埃微弱的光芒—《伊甸》的学者们并不了解星界,肖恩只能猜测那是气体云团,一切恒星的襁褓—在这一片片不规则的亮光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团纯净的蓝,仿佛一头巨鲸的心脏—虽然缓慢,但是还能感受到有力的脉动—“这是苍蓝之海,从外部观测时的样子?”肖恩张开了嘴巴—可惜星界似乎也遵守着某种严格的物理规则,没有空气,就没有声音—肖恩死死的盯着那片遥远,却又似乎近在身旁,让灵魂都微微悸动着的蓝—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一双无形而温柔的眼睛,含着笑意的望着自己—然后便是一股庞大的力量,试图把自己推出这片星空的墓场—肖恩再一次睁开了双眼—不知道是在梦里做了另一个梦,还是那就是梦境本身的样子,恐怕将是个难以解决的谜题。
“超凡化已完成—”
“血脉“浅蓝”以完全唤醒,请激活你的权能—”
某种机械合成化一般的声音响起,似乎恢复了肖恩一部分身受重伤后的记忆—自己似乎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选择了立即进行血脉的觉醒—但即使在最古老的典籍中,也没有出现过如此的场景—白银精灵工艺的法袍已经失去了全部的魔法灵光,只是一块能遮羞的破布,法杖倒在一边,俨然已经是一根焦黑的木棒—以自己为中心的巨大坑洞,包括自己脚下都覆盖了一层晶体,仿佛在诠释着什么是最为纯粹无暇的蓝色—右手食指上原本是戒指的地方,一道环形的伤痕中,流下的不是人类鲜红的血液,而是某种蓝色的,散发着某种凌驾与奥术之上的,更为纯粹的力量的液体—面前的巨人似乎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力量的冲击,但还是站起身来,剑刃闪起灼热到似乎要刺伤他人的光芒,赐予大地前所未有的巨大伤痕,来不及躲避,肖恩下意识的举起右手—无形的气刃并没有切开血肉,甚至没有碰撞在护盾上的闷响—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分解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的粒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请激活你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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