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蕾终于勉强支撑起身体,望着那强壮的背影单手拖着黑色的坛子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似乎是转向了某个闲置的杂物间的方向,似乎理解了对方除了价格便宜以及不引人注目外,选择这家旅店的理由—只要付出足够的钱币,那个秃头的矮个子老板,长着一对象征着他微弱的半身人血脉的招风耳的家伙在装聋作哑方面似乎有着某种别致的天赋—身旁半透明的,奈尔队长仍然在四处张望,不再需要睡眠的她,将几乎一半的时间花费在呆呆的望着角落有些发黑得地板—她有时会亲近的依偎在自己身边,但不再会呼喊自己的名字—到底是凭借自己的意志,还是依赖残留在体内的,名为奈尔的女骑士长残留的本能反应—每当此刻,那个似乎一直都在笑着的家伙就会扭过头去,甚至干脆以“属于女士们的独处时间”之类的借口离开—她清楚这不应该责怪任何人,熟悉的面孔即使变为半透明蓝色的模糊影子,也比成为大理石上一个冰冷的名字要好的太多—只穿着白色短裤而露出的,曲线优美而矫健的双腿夹紧了被子—抑制不住的,是无处发泄的情感,以及某种酸楚难言的心情—
—属于橘势不妙的分界线。。。大概—
烈酒,肌肉与拳头,暴躁仿佛如劣质魔法玩意的脾气—这似乎是构成一位真正的北国男儿的必不可少的三要素,不过对于年近六旬的范-海格而言,第一条已经因为考虑伴随着年龄增长每况愈下的健康而不得不严格限制每周只能摄入一瓶的份量,而第三条,似乎也在名为人情世故的砂轮中,逐渐打磨的圆滑—但每一位见过这位铁鸦骑士团第三十七任团长的人,都会对这位硬汉印象深刻并肃然起敬—金松柏权杖勋章获得者,还有三枚剑盾勋章挂在胸前,笔挺的黑色将军服,掩盖着大小63次战役中身先士卒留下的累累伤疤—但此刻,即使现在也能挥舞单刃战斧,让对方的脑袋连同头盔干净利索的飞向天空的,骨节粗大的右手,却握着一支金色的钢笔微微颤抖,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位不中用的,连文书工作都无法完成的老人,或那绘有凯撒一世加冕场景的金色纹路的笔,似乎在此刻重若千钧—书写提交给首都的报告,是这座城镇名义与实际上的最好指挥官理应履行的义务,但从未让他感到如此的艰难—且不谈这场来如秋风,逝若春雪的灾难,造成了多少破坏和损失,单是在每年这个季节例行的侦查任务,以及为了调查一些被之后的现实验证了的,但当时只是些令人不安的传闻,所派出的部队失踪的数量,就足以让他心神不宁—在这份理应荣归故里,过上受人尊敬而富裕的退休生活的年纪,还坚持在这苦寒的边疆,承担沉重的责任,让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腰腿,在盔甲和武器的重量下发出悲鸣的理由,出了好胜心和对国家炽烈的热情外,似乎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总共五支骑士小队,200多名被他视为铁鸦未来的年轻人—尽管在混乱中,伤亡的戍卫部队和民兵已经超出了这个数字—临时构建的第三特别小队五天前的通讯,是这些斥候骑士们最后的消息—如果不是另一个意料之外的麻烦,自己也不会被迫召集并派遣所有的施法者,以致没有配备哪怕一名法师顾问—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把有着金色镶边的,与王家通讯专用的信纸推到一边—将钢笔蘸满了了墨汁,便签上留下粗豪不拘小节的字迹—属于老兵的,刚毅而不计后果的表情,再次绽放在那那皱纹刚刚爬上额头的,宽阔而饱经风霜的脸上—
边境小镇的街道上,肖恩再次不得不停下前往酒馆的脚步—一个穿着颜色鲜艳的高领紧身衣和带有花边的裤子的,戴着大的夸张的草帽,抱着一把七弦琴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海为家的流浪的吟游诗人马丁·肖尔斯,能否请您驻足片刻,听我演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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