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紧握着手中闪烁着暗淡红色光芒的长矛—这是他的兄弟赐予的,来自“那些家伙”的武器—不得不承认,那些家伙虽然践踏了秘密之神的圣坛,甚至让族人们变的甚至敢于站在一起,践踏长老们至高无上的威严,甚至还有几位年轻的长老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放弃神圣的祖地,在河的下游建立新的村庄和“村庄议事会”—只会写几个标准通用语字母的米瑞斯,不懂这么复杂的词语意味着什么—只是从那个从不允许他叫他父亲的男人脸上扭曲的表情看来,那绝对是什么邪恶的,打算颠覆他以一生维护的“信仰与传统”的邪恶存在—
米瑞斯弯曲着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路—尽管已经数十次蒙着眼睛在这早就挖掘好的,直通那个“马车驿站”的秘密隧道里蒙着眼睛前行—违逆了自然的“那些家伙”的造物—但实际上场时,想到要面对那两个几乎比自己高两倍的大块头和他们一脸凶相的部下时,还是免不得胸腔里隐约作痛—自从在四年前参与了一场失败的,对于新的独木舟的实验,他每当感到紧张和不安时,这个毛病便如影随形—
其实那些“改革派”说的也不坏—有时,绝对的黑暗会带来莫名的安全感,让一些大胆的想法从脑海的最深处上浮到思维的浅层—这大概可以追溯到人类还是一个胚胎时,在母亲的子宫中度过的时光—至少,他和周围的大家都用便宜又漂亮的纺织品代替了草叶和树皮,而自从有了不再苦涩的盐巴和其他调料,仿佛生活都有了某种新的期待,就连手中的长矛—要知道,在十几年前,那怕是守卫部落安全的武士长,也只有比他们年龄还大上不少的,也许稍微用力就会折断的铁制长矛和斧头—而如今,哪怕是狩猎队的年轻人都可以用两张野猪皮加上一捆柴草的添头,换来一把崭新的,散发着幽沉黑色光泽的砍刀,只要勤于打磨,切开野兽们强韧的皮毛和肌肉,也变得毫不费力—那个失去了力量而变得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一直念叨着传统和崇高的古老信仰—莫非就是穿树叶和兽皮,拿着树枝和石头做成的长矛狩猎,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时不时还要忍受着那些光荣牺牲者的亲人和朋友们无穷无尽的报复—憧憬这样的日子,到底能得到—
“哦,不要胡思乱想了,米瑞斯,你是尊贵长老的神圣武士,一旦是长老的命令,哪怕是把手插进炭火盆里,也要毫不犹豫的执行,更何况,这是至高无上的神圣复仇仪式—”用力摇了摇自己剃光了头发,涂满了象征着某种神秘的油彩图案的脑袋—尽头处封闭了出口的木板,从缝隙里透出几道光影支离破碎的碎片—“那些家伙”一如既往的浪费着宝贵的蜡烛和灯油,这在部落里,比烤得流油的肉还要宝贵—一股来源不明的怒火再次在这年轻人的心头熊熊燃起,加大了左手握着火种和柴草捆的力道—只要外面其他勇士的信号响起,自己就理应外合,在这无信者的聚集地,点起象征秘密的眷顾者们愤怒的火焰—
但他终究没有等到早在几十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绝迹的红斑鸠的叫声—这种因羽毛艳丽被视为年轻人佩戴于头顶上的时尚,曾经争相捕捉的小鸟清脆的嗓音,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反倒是惊慌的呼喊声,垂死的哀嚎,还有金属武器刺穿肉体的声音接踵响起,让他心中的不详预感,瞬间膨胀到几乎要撑破瘦弱的胸腔一般—不顾木刺让赤裸的脚掌血流不止,他用力踹断了木条,丢下了火种,试图钻出那个狭小的洞口—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右肋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冲撞—翻滚到那堆放柴火的小屋的角落角落,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一下至少折断了三根骨头,或许还刺破了他的肺—
那打飞了他的身影并没有因为他几次失败的挣扎放松警惕,在绘有猛兽的盾牌和造型古怪的战戟后,是一个和自己身形相若的身影—“那些家伙”的战士不会这么瘦小,这很可能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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