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讲,即使在抗拒奥术掌握者的森精灵和半身人的土地,也不会出现叛逃奥术师这种稀罕的存在—前者大多被认为被自然法术的能量搞的脑袋里长出了蘑菇,而后者只是遵循着自黑暗年代绵延至今的种族性格,单纯畏惧改变和未知罢了—且不谈很少有人能顽固到拒绝奥术符文驱动的各种为生活带来便利的发明,更何况,奥术师口中的叛逃并非是侵害了某个组织的利益,而是侵害了知识本身的神圣与纯粹—古斯塔沃·门德斯在白色盟会所属的伊思维图公国所进行的,为了某个贵族愚蠢的“永葆青春”的愿望,而进行的一系列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很明显属于这一范畴之内—被改造为某种有着五条胳臂,两个脑袋的魔物的侯爵被白色盟会的执法者当场处以死刑,而门德斯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后得以逃脱—一路向东地胡乱逃窜,直到在某个吵闹的小酒馆里,听说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吉姆的传闻—一般没有敢于在穷追不舍的施法者眼前收留一位叛逃的奥术师—一位比他还要胆大包天,又急需一位真正了解符文原理和结构,能够为他制造附魔武器和其他方便小玩意的施法者的森匪头子除外—
在他那狭窄又硬邦邦的,周围密布着传输奥术能量的管线和触发式陷阱的床边—时到如今,他没有这些危险的,随时可能把自己炸成一摊肉泥的东西陪伴,就惶惶不得安眠—古斯塔沃正盘坐于这座由铁板搭建而成的“法师塔”狭窄的三层,小心翼翼的摆弄着一幅塔罗牌—自从大部分奥术的力量和施法者的从容,伴随着执法者手中炸裂开来的白光离他而去—他就开始像凡人一般苍老,变成了一个矮小萎缩,沉迷于占卜并对其深信不疑的,可悲的老头子—此时,他干枯而瘦长的中指和拇指正翻开一张卡牌—主牌中位列十三的死神,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巨镰的身影,以正位面对着他—
完全的终结与无可逃避的,剧烈的变化—这让他嘴唇愤怒的颤抖起来,甚至将他最宝贵的,来之不易的卡牌打落的散落一地—“乐园”的强盗和亡命徒们过的都是醉生忘死,或许明天就会人头落地的日子,没有人对自己和他人的命运,以及各种占卜玩意有丝毫多余的的兴趣—在这十三年自以为都是过着苟延残喘的“残存”日子的他而言,没有比这更坏的兆头来着—
嘈杂的吵闹和刺耳的警报打断他纷乱而不安的思绪,门德斯骂骂咧咧的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走向这座魔法塔控制魔像们出动的开关,他从来不信任这些森匪,只当他们是会嚎叫和挥舞武器的肉块—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
或高或矮,身形和肢体的陇廓大小不一的“标准”魔像们,迈着震颤大地的步子向将打瞌睡的警卫们砍翻或射翻在地的佣兵们冲去—你不能苛责一个居住在实为强盗窝点的城镇中的法师,去搞到足够的魔力矿石,秘银,还有构成支架和外壁时必不可少的,耐热性能良好的反魔法金属快—但和他其貌不扬的面孔和五短身材给人留下的印象所不同,门德斯也曾经是一个才华出众,备受瞩目的年轻人—不然也不会被侯爵大人看中,前后投资数千金拜朗到他的实验室之中—
用沉重的铁木加上隔绝魔力的涂漆代替反魔法金属,在银锭上缠绕数圈导力线代替秘银,拜那数年的实验室生涯所赐,他还掌握了用小动物的灵魂,来部分代替逻辑核心的做法—尽管差不多每一天,都被白银之眼的实验室安全手册严令禁止,但这好歹让那些歪歪扭扭的魔像动了起来—
古斯塔沃竭力迈动着他那两条短腿,来到了管线最为密集的顶层—既然叫做“法师塔”,无论多么简陋,也一定会有一些大威力的防卫设施—歪歪扭扭的塔顶上两个闪烁着危险电光的大号线圈在闪烁着,随时等待着释放那些银色,穿透铠甲,让心脏停止跳动—
用力的踮起脚尖,正准备推动开关的叛逃奥术师先生忽然被一生噼啪声推进了黑暗之中,他还来不及咒骂不知哪根老化的管线,就感受到了背后久违的剧烈痛感—凭借着手杖上的随机传送法术,他幸运的得以退出足够远的距离,得以一窥袭击着的面容。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性身影,在半透明的身躯上,纯蓝色的结晶化为精美的,绘有白银时代风格装饰的铠甲,右手紧握的,仿佛由金色双翼供卫的利刃上,还留着淋漓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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