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不过你这般样子,真的能坚持到结局么?”肖恩有些唏嘘的望着对方血肉剥落,逐渐化为苍蓝之中“无”的身躯—再为强韧的灵魂都会在苍蓝中缓慢但不可逆转地消散—但眼前的场景,就仿佛沉睡于坟墓中的老人,在加速百倍的时光里化为一堆无法辩识的白骨的过程。
“除了倾听,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荣幸之至,这位—先生。你们人类,是如此称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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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米尔构筑的世界还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些许破碎的砖瓦,立柱和家具的碎片,保持着原本的位置飘散在苍蓝的思维波涛中,就仿佛一双有着巨力的双手,将整个街道攥的粉碎了一般,又将它凝固在了凝固的“空间冻”里一般。
苍青色的灵魂能量构成了带着钩爪的绳索,讲其中一块巨大的墙壁碎片拖拽到了“两人”的面前,它大概是某座豪华住宅中内壁的一部分—精致的雕花纹路是一位在马上昂首挺胸,执旗前进的骑士,尽管跟随在其后的,背着长矛身着铠甲的士兵的身影已经剥落得模糊不清,但引领者的盔甲与长剑仍然附着着鲜艳的色彩,那面绘有金色桂叶被长剑刺穿的军旗,仍然倚仗着涂料中寥寥无几的金粉,散发着黯淡但依然引人注目的光辉。
“占据雅尔街区绝大部分面积的,主要以雾月惨剧后重建的,有着华丽的装饰立柱,并遵循着艺术风格夸张而狂放理念的,欧登堡风格的建筑群为主,而主持这一宏大工程的,正是当时执政的马西姆公爵,很难想象,有哪支大胆的工匠队伍,敢于在会客厅的浮雕墙壁上,绘制整个亚恩海姆王国的实际统治着所主持的和平协议上所废止不用的军徽—除非那位公爵手下的工程监制人员,都是盲人或隐藏的,支持国王凯撒一世的尚武派人士这般天方夜谭般的可能性。”肖恩松掉了束缚着岩壁的蓝色锁链,后者很快卷入了灵魂与思维的涡流,化为灰烬和砖瓦的碎片。
提米尔手中的水烟袋微微颤抖着,似乎失去血肉支撑,只余白骨的手臂,已经无法承受那木杆和陶瓷烟锅的重量一般—周身的皮肤如古旧房屋那墙壁上上涂抹的香膏一般一片片,一块块的剥落,勉强看出那只剩几根稀疏毛发的,近乎枯干的脸上,仍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更不须提及的,是这盔甲的形制,实际上,会使用如此宽大到近乎夸张的,绘有桂叶纹样的金属肩甲的,只有数千年前白银精灵的近卫骑士团—很明显的,你无法理解与我同行的,奈尔小姐的生命存在的形式—导致属于她思维和记忆的部分,给你设置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回避的陷阱。
奥术的力量根源正是灵魂本身,在这灵魂构成的世界中,她曾经误入一块被编织成型的记忆碎片,以致暧昧不清的,属于早已湮灭于时光中的部分实在太多,至于你的世界—恕我直言,是早被安排好的,只为囚禁像我一般的真相探究者的陷阱—匆忙的阴谋编织者和稚嫩的梦境编织者,所以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不堪推敲啊。”
“是么—原来如此,那个近乎与元素生命,却理智而平和的仿佛人类的灵魂—“无法回避的陷阱”么?”他试图用尖利的只剩白骨的食指挖一挖逐渐不灵光的右耳,只带出了恶臭的脓血和腐烂的耳蜗“这毕竟是仅仅吞噬了五个人的记忆,匆忙之下—”
“是七个—醉鬼维维尔三兄弟,厨师福尔多老爹,赌博老手查理,以及地下赌场不知名的,有着巨魔血统的打手”肖恩重新半蹲下身,以不存在五官的面孔俯视着对方“以下只是我的猜测—你的猎物还有那个带有我魔法印记的佣兵,以及男爵阁下曾经的长官,诺格里斯上尉残留于他精神海里的执念—前者让我寻觅到了你隐藏于阴影之中的真身,后者则保护了情报军官阁下,或者至少阻碍了你对他的记忆与灵魂吞噬的尝试—”
“是啊,那确实是一个残破不堪,却顽强异常的灵魂,他一直高歌着荣耀与高洁与我的力量徒劳的战斗到消灭殆尽的时刻—这是我到最后也没能理解的部分”老半身人只剩下半个干瘪的头颅,却还在顽强的喃喃自语“真是毫无意义的,时限二十七天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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