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装饰奢华,由结实的大块青色砖石砌就的,作为酒吧使用的一层,木制的二层建筑要简陋的多,这似乎是由于后者是后来临时加盖的建筑的缘故。但即便如此,厚实的松木板与粗大的横梁和立柱所构成的房间也比近卫骑士女士模糊的童年回忆中五口之家蜗居的房屋要来的更加宽敞而结实—别的且不论,光是这魔力驱动的暖炉和覆盖在墙壁上的已经褪色的墙纸,就是那个因母亲卧病在床与孩子众多而拮据不已的小家所无法想象的奢侈品。
据说整座都市也被奥术师的魔法塔驱动的“广域恒温法阵”所笼罩着,让这座城市的居民能不受冬之月凛冽寒风的困扰,在这种本能冻掉手指和脚趾的寒冷夜晚尽情的享受与烤肉和麦酒相伴的闲适时光—当然,我们缺乏见识的乡下姑娘妮蕾女士,她关于这座城市的知识大多来着那个一旦得意忘形,就会喋喋不休的讲起许多晦涩难懂的话的男人—他也是一位“奥术师”—在来到这座繁华的都市,见证这一切在奥术力量铸造的,近乎光怪陆离的奇观后,这个称呼就平添了许多神秘和令人敬畏的意味。
不过目前来说,肖恩还是一个令人讨厌的,禁止我们的骑士小姐外出的“敌人”—尽管对方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量,但对于一个精力充沛的,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而言,孤独和无聊的确令她沮丧不已。更何况,—单是想到对方可以乘坐只在酒馆里听说过的一等风帆战舰“层云”,前往建立在巨型水晶柱上的庄园和宫殿,而自己只能在一栋二层小楼中,数着天花板上的缝隙和水渍。妮蕾就觉有一种莫名的酸意袭上心头。
当然,她并非是独自一人被困在这里,问题在于,这座酒馆的主人,据说很受国王陛下器重的情报军官是一个相当无趣的男人—对方要么不住的咳嗽,让那过于瘦弱的身躯如寒风中孤零零的枝桠般剧烈地颤抖,要么就是披着熊皮大衣,把整张苍白的脸埋进公文和大部分书籍之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专注神情—“不要打扰一位专心致志的学者”,这大概是妮蕾从肖恩那里学到的,少数她可以应用于实际生活中的知识吧。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奈尔小姐—或许,这才是她真正感受到烦恼不已的根源—她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挂在窗棂上,远远地眺望着外边的风光,有时向着外边的阳光伸出手去,宛若一个没见过这个世界,而对一切都感到兴高采烈的孩子一般。如果不是她偶尔还会用或温柔或无奈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妮蕾几乎以为自己被骗了,那具似曾相识的,玲珑而呈半透明的躯体中,承载的或许是个完全陌生的灵魂。
“到底什么时候,她能恢复自己原本的记忆和语言能力?”每当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达到顶点时,妮蕾就会不自主的,控制不住想要询问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愿望,但每次获得的,只有失望和更多的困惑—“概无前例的,由奥术能量构成的灵体,具备信息化生命的一些特征”那个博学的男人也如卡了壳一般,只会重复这些让人费解的“技术用语”—按照他的说法,信息化意味着只有当自己认知到“自我”时,记忆与其他的东西才会恢复如初—“对于她来说,这一切不在是记录和传递在器官中的生物电信号,而是构成她本身的‘要素’”—这意味着要花费漫长到难以估量的时间—“自己没有责备拯救者的资格”的话语如钟声般回荡着,但焦急与无能为力的心情,还是让妮蕾感觉心脏如被揪紧了般的难受。
但今天注定会是个不同的日子,仿佛正如那个男人所说“正是因为不可预测,奇迹才会被人们呼唤着。”—妮蕾同样不喜欢这些和书本上的名人名言一般的句子,但在此刻,她只能感叹这句话用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恰到好处。
奈尔现在正紧贴在她的身上—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接近自己心心念念的女性,以至于那些盔甲之下半透明的肌肤,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妮蕾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尽管不再温热,但仍然她感觉自己睡衣之外裸露的部分像是火烧一般灼热,她勉强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对熟悉的棕色眸子—两人下巴抵着下巴,身体的曲线紧紧相贴,熟悉的双目中闪烁着不熟悉的光芒—宛若银白色的漩涡,又璀璨如天边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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