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如平常的深夜,出现在已经昏昏欲睡的群鼠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突出,面孔遮掩在白色斗篷阴影下的男人。对方似乎是从上级帮派“打听”到的剑的消息,但“癞疤”过了头的歇斯底里,很快就让这桩可能的,癞鼠帮史无前例的大生意变成了一场乱战—准确而言,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从那双黑色手套中心射出一条银色的光团,准确的击中了抽出单刃斧,试图先下手为强的“癞疤”的右脸,伴随着剧烈的亮光炸裂开来,如野猪般粗壮的男人瘫倒在地上。他再也不必为右脸上的疤痕发愁了—因为那里的皮肤已经熔化脱落,落在了失去了原本形状的下巴和牙齿之上,从此再也密不可分
随后,便在那巨大的伤口边缘生长出细小的蓝色晶簇—这一恐怖的景象,几乎击垮了长屋内绝大多数的人的勇气,他们号叫着丢下手中的武器,在冰冷的地上瑟缩成一团—“就像见了鬼的娘们一样”—“癞疤”还活着时,很喜欢这么责骂这群外强中干的家伙。
唯有“石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号叫,这似乎是他加入这个帮派以来,第一次发出如此清晰的声音—这个瘦弱的男人举起手中的棍棒,宛若滑稽剧中那个举起草叉,冲向巨人诺瑞格夫的老农夫哈维一般,而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则是宛若戏剧重现一般—对方头也没回,只是虚握了空空如也的左手,便有一根黑色的手杖出现在他的手中,在空中划过一条干净利落的弧线,重重低抽打在高高跃起的“石人”左腿之上—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凄惨的痛叫,哪怕在周围的喧闹也显得如此清晰。
但尼瑞克来不及称赞对方鲁莽的勇气—趁着长屋里一片混乱之时,他左手拉住老伙计赖恩,右手紧抱着他从癞疤的藏宝库—一个已经被污泥染成棕黑色,左边的柜门已经歪斜的柜子里掏出那被谨慎包裹好的长剑—用这个玩意换来的金钱,足以让他们东山再起,再不济献给上层帮派的“先生”们,也算是在保住性命的同时,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两人玩了命一般奔跑着,呼啸的寒风灌进他们的喉咙的肺部,但干渴和刺痛并不能减缓他们的脚步—直到熟悉的墙与地面一次又一次出现在面前,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据说,奥术师们除了会释放名为“奥术飞弹”的银色光团外,还会制造如不会醒来的噩梦一般,能将人困于其中的幻境—想到自己和同伴陷入了这种似真似幻,如虚如实的“雾气”之中,尼瑞克和赖恩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面面相窥的两人,从对方眼球中看到的,只有掩饰不住的惊慌与恐惧—而此时,对方似乎也将最后的反抗者们处理完毕—那高举手杖,以不慌不忙的步伐走向两人的男人右手举着一团跃动的蓝色光芒,照亮了下半脸颊和因露出“友善”微笑而在黑暗中各位醒目的,森白色的牙齿。
“癞疤”曾说过,尼瑞克是他们中最格格不入的那个,因为他比起老鼠,更像是一条受伤的野狗—当身为同伴的赖恩已经接受了命运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但尼瑞克却用力的抓住了缠着剑的布条,露出了锈迹斑斑的剑身和布满缺口的剑刃,高高举起长剑的他,宛若那个滑稽剧中最终斩杀巨人的,骑着驴子的破落骑士—《巨人与驴子先生》—他突然回忆起了那部他最喜欢的戏剧的名字。大多数人都把年迈的驴子骑士当做依靠巨人脚下绊了一跤,从而侥幸获胜的幸运傻瓜,但尼瑞克觉得,面对那个屋子一样高的怪物,能紧紧的握住长剑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勇士了。
通常而言,和“灼热之球”正面碰撞的人,即便穿着厚厚的,有着反魔法涂层的盔甲,也会因高温空气而留下严重的烫伤,随之而来的,便是可怕的感染,但接下来发生的,可能这个帮派成员一生仅见一次的奇迹—那锈蚀的连薄皮革都只能留下一道浅痕的剑刃,却深深的嵌入了球状的能量团之中,尽管自己也被震的两臂酸麻,剑刃几乎脱手,但那恐怖的法术并没有继续喷射出灼热的空气,而是莫名的颤抖了两下,便消散于无形。
这似乎给尼瑞克带来了莫大的勇气,仿佛“驴子先生”附体的他,犯了面对战斗法师时,近战职业者常犯的一个错误—那便是只要解决了对方棘手的法术,便可高枕无忧了。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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