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战启 (4-3)

“走吧，该去见识一下我们敌人的手段了。”

“是，黑剑大人。”

悦耳但有力的回应声响起，只见塔菲娜神色一凛，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跟上了黑发青年的步伐。

身为大术士的她很清楚，无论对黑发青年还是对她，坐在会议室中等待结果都不是他们的任务。

或者说，对存在复数以上的大术士与一名冠位术士战力的战争而言，战略跟战术，终究只是用来建立优势的手段，真正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永远是双方上层与顶层超凡者之间的斗争结果。

这便是……

……

……

要塞间的战争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安托万过去也曾好奇过。

在他还是一名高塔内的正常公民，还是那座小型要塞中的一名普通法术教师的时候，他也好奇过要塞间的战争究竟是什么模样，书上说的那种天空如同响起一阵巨大的雷暴，大地仿佛在无止息地哭嚎的描述又究竟是怎样的场景？

如果亲眼目睹到那样的场面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会激动吗？会欣喜吗？会感觉热血沸腾吗？还是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与可怕？

过去的他，曾想过这些问题，然而，当他真正置身于旁观者的位置后，才发现真正会产生的，只有一种情绪——

恐惧。

如同一场噩梦。

当那道银白色的光柱破空乌云，降临在大地上的时候，安托万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魇中一般。

噩梦中，他仿佛看到了三头庞大且狰狞的巨兽在宽阔的平原上呼吸撕咬着，用那狰狞的血盆大口朝对方喷吐着足以摧垮山岳的吐息。

撕咬、交错、轰击、冲撞……

每一次交锋，都是惊天动地般的碰撞，随手的一记余威，就足以让一整座山川的地形发生改变。

不仅如此，在这种噩梦中，他甚至能清晰地梦到那头灰黑色的巨兽是如何将另外两只巨兽戏耍在鼓掌之间，能看到对方是如何像碾死虫豸一样碾碎其他两只巨兽派出的子嗣。

轰鸣声，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如同要将整个世界都撕成两半的轰鸣声。

巨大的轰鸣充斥着安托万的鼓膜，让他的意识都逐渐恍惚，感觉自己的行动正在被恐惧支配，

而让这一切清醒过来的，是如同大地塌陷一般的一声巨响。

巨兽的交战……结束了。

灰黑色的巨兽将漆黑的巨兽坑杀在了陷阱当中，夺下了那像是被神明降下一般的银白色光柱，用那张血盆大口将其吞没。

“结束了……”

车厢内，安托万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十七名蜷缩着身子，捂着耳朵的孩子，又抬头望了望远处那逐渐消失的银白色光柱，喃喃道，同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活下来了……

那三座要塞交战的余波，并没有波及到这处离战争边缘仅有三十多公里的小聚集地。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刚才那过于剧烈的震荡，是否会导致矿洞那边出现……

“辉石兽！有辉石兽跑出来了！！！”

“等等……别吃我，不，不要——！！！”

就仿佛是为了回应安托万的担忧一般，忽然，大量充满惊恐感的声音自车厢外传来，位于下坡位置的那处矿洞入口内，藏在里面避难的辉石病患者们纷纷一脸惊恐地冲出，紧接着是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兽口跟数道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安托万望着这一幕，脸上微微一变，正准备提醒车厢内的孩子们躲藏好，千万不要出声的时候，位于一旁的脑洞青年却忽然开口了：

“要开始了呢？”

开始？什么开始？那三座要塞之间的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听到脑洞青年的回答，安托万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下意识地朝那片被大量尘霾笼罩着的战场看去，然后倏地愣住了。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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