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温血散” (3-1)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解？望先生周知。”郑刀上前，恭敬抱拳请问。

“哦？”药先生本来打完收工，却见郑刀站着不动，不免好奇。当即放下茶，作出一副严师的模样。

郑刀见着气氛正好，心中暗喜。

当即上前，一语不发，毫无征兆的比划了一式。

“先生，这一式，学生不甚了解。”郑刀使得乃是形意拳中的龙形拳“神龙起陆”。

只见他脚尖点地，身形后仰似弯月，一拳向上凌空抽出，“这姿势，便是连站都站不稳，又如何发力制敌呢？”

嗯？药先生本想装腔作势一番，可见到郑刀雷厉风行的便使出了一式完整的龙形拳。

不禁双目一证，心中大为震惊。方才自己打的那一套，说是拳法，倒不如说是“拳意”，重在其意却不在其形。

意聚而形散！

所以若是从没学过武学的人观之，不过是看了个眼花缭乱，想要看出个完整的一招一式，几乎不可能。

这其中也自然是存了他一些小心思的。

可现在，郑刀却不仅学会了一式，而且在他亮拳的刹那，药先生竟然有些恍惚，他竟仿佛真看到一条神龙冲天而起。

“天才，这莫不成就是那位先师所说的天才！”短短几息，药先生眼中闪过许多情绪，震惊，羡慕，无奈。

自己为求武道几十年，才终于得遇高人，习得一招半式，有了如今的成就。可眼前这模样平平的少年，竟然能一眼窥出自己形意拳的真谛。

果真是人有高下之分。

想着，药先生目光不免变得柔和起来：“你这小子不错。”

先是点评了一句，心情大为喜悦，开始为郑刀解惑：“你所问倒也不错，不过问题其实并不是招式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你初习武，底子差，因此施展起拳脚来，意到而形散。”

“再者，这神龙起陆一式，重不在力，而在于身法。讲究身若游龙，拳如惊风。”

“我这里有一册‘锻体十式’，你自拿回去每日配合着形意拳习练，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药先生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与郑刀。郑刀如临大幸，自己这一招勤学好问倒是用对地方了。

作为一个经受了十几年教育的大学生来说，他可太懂该怎么招老师喜欢了。

不管懂不懂，会不会，主打的就是一个好学！

郑刀毕恭毕敬的谢过。

……

接下来几天，郑刀都起早贪黑。

除了每天照例在伙房做自己打杂的工作。他还天不亮便起床，短暂热身之后，先照着“锻体十式”练了几遍，之后便是习练形意拳。

获得“真意”后，形意拳一招一式早就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不厌其烦的练了一遍又一遍，感悟脑海中的意象，出招收招，改变自己招式的破绽和不足。

勤学苦功！

郑刀虽然梦想着过每天躺平的生活，可是躺平之前，那还得有躺平的实力啊，得先努力！不然那就不叫躺平了，只能叫做混吃等死！

再者，在这种随时可能发生动乱的世界，有一武功傍身那也是不错的。

毕竟伟人说过“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两回事”！

而被药先生收下的三人中，除了郑刀，另外两人也是回去练了一两天，可终究只是不知其然，囫囵练了几式就失去了耐心。

该挑水的挑水，该砍柴的砍柴。

“庄主，这个郑刀，学武倒是勤快啊。”

例行巡视路过伙房，账房先生张世贵指着刚下工，晚饭还没吃，便寻个无人角落练拳的郑刀说道。

莫铁颇为欣慰，那天药先生只收了三个学徒，另外两个都已经放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就只有这郑刀，终日勤学苦练。

“是个好孩子，”莫铁看在眼里，对张世贵道，“不管武练得怎么样，有这份心气便是不错。过几天让他跟李师傅学学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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