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预热 (2-1)

第二天，骑行途中的杨凡接到三拨电话，一个自称是“青云娱乐”的，希望杨凡签约歌手；一个说是“呱唧娱乐”的，说是欣赏杨凡的创作能力，希望杨凡下次去京都的时候能当面谈一下。杨凡答应下次到京都当面聊一下。

另外一个电话，就有点奇怪了，对方自称是徐春导演的助理，看上了他的一首音乐，希望能当做徐导新电影的配乐，希望能见面谈一下。听他的意思，似乎很急迫。杨凡也答应了。

徐春导演，杨凡是知道的，华国最著名的导演之一，出身港岛，最擅长拍功夫武侠剧，可谓是其中翘楚，拍的多部电影票房很可观，其独树一帜的运镜和极富美感的打斗场面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他找到杨凡，这事说起来凑巧。

这几天，徐导正为新电影《漠上双》的编曲头疼，听了好几个版本，和团队讨论了十来天，抽烟把嘴都嘬肿了，硬是也没个满意的结果，总感觉这个配乐始终差口气提不上来。

昨天又是开会到半夜，吵到后来吵饿了，几个人跑到片场外面的小摊上喝酒。老板一边手机外放，一边烧烤。

制片老贾，轻“咳”一下，率先发话，“徐导，这都几天了，这个配乐还没定稿，后续可有点等不起啊。我看目前的方案也没什么问题，是不是……？”

徐导摇摇头：“还不行，没有达到我心里的预期。”

“电影上的事是你说了算，但是你老说预期预期的，你预期到底是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倒是说清楚啊，明确跟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吧？”老贾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

副导演重新给老贾满上一杯，看了看徐春，“徐导，我觉得咱们确实得做好两手准备，总得有个期限吧，不然，确实不好交待。”

“交个屁的待，签合同的时候说得清楚明白，电影上的事我说了算，让我降低要求，那是不可能的。你听听，这老板的放的，都听着这种质量的音乐，你能吃得下东西？”

几个人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呜呜喳喳，娘娘唧唧的声音，一时无语。

此时，一曲终了，新曲渐起。

先是几声紧密的鼓点传来，密不透风，迎面击来，持续四十多秒，令人窒息。而后，厚重的乐音，洞箫、琵琶、高胡等乐器或高昂，或低吟，交织穿插其中。

“徐导……”老贾见徐春盯着老板，忍不住喊了一声。

“都别说话，听。”徐春精神猛的一振，急急的说，他有一种预感，好像就是它。

此时，那些隐忍铺陈的鼓点旋律已经完全舒展开来，这一刻，就像千万道光从密云中迸发，神秘诡异却又有令人醉心的柔情，同时又有让大气不敢喘的揪心。

将近三分钟的曲子放完，徐春仿若醍醐灌顶，经历了一个轮回。

曲子前半沉密紧匝，后段冲霄云上，仿佛堪透红尘，又或者被红尘看穿……开始的激昂像年轻人一样满怀雄心壮志，到中途，生活的残忍逐渐放肆，由此遭遇艰辛困苦，委屈不甘，落寞孤独，到结尾暮然回首，发现岁月留下了太多的不甘和伤悲，但又隐隐透出一番的“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大气豁达之感。

徐春“腾”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老板身边，一把抓住老板的肩膀，高声问道：“这是什么歌？”

老板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把鸭肉当牛肉的事漏了。

“我不知道，球球音乐上线的新歌，诺，你自己看。”老板递上手机，点开播放列表。指了指刚刚播放的音乐

徐导抢过手机，回到桌上，点开播放，几个人闭上眼，侧耳倾听。

众人越听越惊，越听越喜，连续重复了三、四遍之后，徐导拍案说道：“这个曲子苍凉雄浑，既豪气又悲壮、既孤独有豁达，既展现生命的不可预知，又有一种无尽的沉思，简直好像是为我的电影量身定制的一样，太他妈的合适了，太他妈的合适了。”

几个人内心激动，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喝起来，下酒菜只一曲《天地孤影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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