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外公一家（二） (2-1)

“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婷婷和帆帆来了。”

“外婆～”

“哎呦，我的大外孙。”

将小跑进院子里的杨帆抱在怀里，刘慧芳这才看向一旁的杨为国。

“为国也来了啊。”

“妈。”

将买来的东西放在院子里，杨为国亲切的叫到。

“你看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看着杨为国放在地上的东西，刘慧芳责怪着说到。

“都是荣城的一些特产，没啥贵重的东西，我这一年也来不了一次的……”

讲到这里，杨为国有些惭愧。

“又说这话。”

听着杨为国话语中的惭愧，刘慧芳不满的说到。

“妈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这当兵啊，保卫国家，保卫人民，这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我和你爸啊，还没老到走不动道，用不着你操心。”

“你能来看看妈啊，妈就已经很高兴了。”

听着刘慧芳豁达的话，杨为国心中的惭愧更深。

而正当他想再多说一些什么的时候，正在屋子里写着书法的张军走了出来。

“爸。”

看着走出来的张军，杨为国有些拘谨的喊到。

“来了啊。”

看着一脸拘谨的杨为国，张军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而后将所有的目光转向此刻正被老伴抱着的大外孙身上。

“想外公了吗？”

逗弄着杨帆的张军慈祥的问道。

“想了。”

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眼眶湿润杨帆重重的点头。

上一世，在杨帆上大学的时候，眼前的老人便因为癌症，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而在他弥留之际最牵挂的不是日常陪伴在他身旁的儿子和亲孙女，而是杨帆这个很久才联系一次的外孙。

杨帆依旧清晰的记得，上一世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的外公牵着自己的手说出的那些话。

“帆帆啊，你芳芳姐她们已经长大成人，找到了她们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能看到她们一个个的组建自己的家庭，外公这一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但外公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啊，从小就命苦，摊上了这样的家庭。”

“在你小的时候，你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外公就想把你带回家里。”

“但你妈妈不愿意，她说你爸爸的腿瘸了，以后需要人照顾，她手脚健全的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而这一切，并没人问过你的意见。”

“外公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苦，你妈她工作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去看你一次，你爸爸又是个不靠谱的。”

“你比很多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很小但时候就学会了自己做饭。”

“这些外公都看在眼里。”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本该不应遭受这一切，可惜的是你生错了家庭。”

“或许当初在妈妈执意要嫁给你爸爸的时候，我就应该态度一直坚决下去，这样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你不会出生，你妈妈内心也不会受到那么重的伤吗，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归宿。”

讲到这里，本就十分虚弱的张军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看着咳嗽的外公，杨帆急忙上前，拍了拍外公的后背。

“咳咳。”

“帆帆啊，外公不行了，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缓回来一些的张军停止咳嗽，而后紧紧握住了杨帆的手。

“还有啊，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些年啊心里遭受的苦并不比你少多少……”

……

往事历历在目，想起记忆中枯瘦如柴的身影，再看向眼前老人慈祥的面容，杨帆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见到再也见不到的人，弥补一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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