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退学 (2-1)

雨夜中的东京格外阴森，哪怕它的表面上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流光溢彩，但纵然是再盛大的灯火辉煌，也始终无法掩饰这只钢铁巨兽吃人的本性。

正如此刻。

西条美羽缩在被子里，眼神恍惚地看着被水汽模糊的磨砂玻璃后面的人影。

朦胧之中，隐约可见线条的力量与美感。

只看了一眼，她便又把头缩了回去。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一种如在梦境之中的感觉。

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就到了酒店里？

虽然对方长得确实很帅，但她并没有多少什么遇见白马王子的幸福感，哪怕他长得确实和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很相似。

童话是童话，现实是现实，她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接下来，她会怎么样呢？

刹那间，她便产生了后悔，想要回家的念头，但这种想法不过只是挣扎了一瞬，终究还是没能推开她心里那沉重的顽固。

她没错！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能认错低头的。

如果他真是一个坏人的话，她大不了就和他同归于尽。

入神地想着事情，下定了决心的西条美羽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东野空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呀！”

她发出一记可爱的慌乱尖叫，随即将头缩得更深了。

东野空吾看着面板上再度下降的心动值，嘴角也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明明是她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他这也能被波及到？

“西条。”

他轻声开口，像个长辈一样地用严厉的口吻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他明白，面对这种怕生的少女，就应该强势一点。

反正他现在的形象和打扮，要说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学生她也不会相信。

“…打、打算？”

她畏畏缩缩地伸出头，颤巍巍地看向他。

“是啊。”

东野空吾说道：“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离家出走一辈子吗？”

“不，我、我没这么打算。”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也幸好这里隔音效果还行，磅礴雨声随着狂乱雨流一起被隔绝在了外面，不然的话，哪怕东野空吾听力再佳，也未必就能在如此大的雨声里听清她的话。

“那你有什么打算？”

谈及这个，她又再度迷茫了。

迷途的羔羊，又怎么知道如何前进的呢，更何况是在这样一座冰冷的钢铁城市里？

“我、我…不知道。”

她的头已经几乎完全缩进了被子里，只剩下一根不知道何时竖起的呆毛还一跳一跳地留在外面。

东野空吾一脸果然如此般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他也没什么拔萝卜的恶趣味，只是说道：“那你最好想想。”

“嗯——”

拉长的尾音里一半是无措一半是愁思。

话题本该就到这里结束。

但东野空吾并不满足于此，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试一试，对于它来说，朋友是怎么定义的一种存在。

是需要对方亲口承认，还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好感，便可以了？

东野空吾随即开口：“西条。”

“嗯？”

西条美羽茫然地看向了他。

“在你看来，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我…”

西条美羽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在她看来，两人这种关系又怎么可能称得上是朋友呢？

但不是朋友的话，两人现在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关系？

她很茫然。

“算…是吧。”

她犹豫了片刻，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嘛。”

东野空吾的语气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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