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木质的天花板,嘴角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我很开心呢,能在生命里遇到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友谊。曾经我一直以为这是生命里的奢侈品,即使我倾尽我的所有也得不到的东西,可是遇到了西诺他们之后我才慢慢发现,这样的感觉对他们来说就像我们正在呼吸的空气一样,虽然珍贵,可是却是时时刻刻都陪伴在他们的身边。但我不一样,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不过我想明白了,我所体会到的‘友谊’告诉我,如果我真心希望他们安好的话,就必须要让自己远离他们,否则他们迟早有一天会遭受和我一样的厄运,但那并不是他们应该去承受的,那样的结果,我也不希望在他们身上发生啊。”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片刻间,只有壁炉里还未熄灭的一丝火光,伴随着木柴爆燃时微弱的噼啪声和溅射的火星,还能让人多少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陆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叶茶叶,用爪尖轻轻在掌心碾碎后含在口中,一股苦涩的味道铺天盖地席卷了他的味蕾,但他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身疾易治,心病难医。身体的创伤,但凡不触及要害,都是有方法可以治疗的。就像你昨天来到这里时受的伤一样,说实话,小生也是非常吃惊,虽然你的伤口纵深几乎贯穿身体,可是血液却像是被身体有意调度了一样自动聚集在创面,血液的温度很快就变得很低,凝结的冰晶竟然就像痂一样覆盖在了伤口处。自然的元素竟然可以自由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你可是拥有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超越者】能力啊,想来昨晚你能那么快就苏醒,也是拜你这特殊的体质所赐吧。”
陆明顿了顿,口中的干涩像是被登山者征服在脚下的群山被划上了终止符,清冽的微甜像扑面而来的朝阳一样从舌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可是心结就不同了。医书有言:毒者,聚之不散而为毒。因此最好的处方就是用药疏导。心病亦是如此,只是它不同于别类蛊毒,除患者自我缓释之外并无他法。这种毒最为棘手之处在于任何人都会感染,无论实力强弱,也有强大的精灵会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看不见的毒而遗恨一生。即便如此,小生也见过一些人,他们把自己作为‘心毒’的容器,不断沉淀自己甚至于别人的痛苦,可是那样做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定力,要有能一辈子忍受苦难的决心,最后无论如何这个病都会成为终生不治之症,想要一个人挑起所有的痛苦实在太困难。虽然昨晚上你醒来之后要小生不要告诉他们你已经苏醒的事实,小生大概猜得出来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万全之策。接下来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是打算继续逃避,还是把那些你希望割断的东西再捡起来呢?【萱之一族】的大小姐?”
秦淮茹凝低头不语。她想起了昨天的一幕,她面前那只大剑鬼持剑飞身向她跃来,虽然知道眼前的这只恶鬼目标就是她的性命,可是她并不觉得痛苦。
就在那一刻,钢锁的身体突然从侧面冲到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止了那致命的一剑,在微光中颤抖的身躯,顺着米黄色的刀刃如泉涌出的血,那是她意识模糊前最后记得的东西。
秦淮茹凝迟疑了。
那如梦魇一样缠绕着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还是说,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什么东西吗?
西诺他们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她茫然地抬起头,仿佛看见西诺他们四个人相互吐槽打闹,脑海里回荡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她无意地伸出手,眼中的场景变成了一道刺眼的光。
像是穿透了她的掌心,烙印在了她布满了一层薄雾的眼中。
光芒消退之时,她眼中的场景有了些许不同:在西诺一行人身边,多出了一只冰精灵,她看着相互斗嘴的菱樱和钢锁,还有在一旁好言相劝的晨曦,以及一脸无奈苦笑的西诺,她正抚嘴微笑着加以调侃。
像是乐曲中和上的一个音部,耳畔的欢笑声中,多了自己的声音。
“我想要留住他们……”
她喃喃地开口,眼眶里不知何时有了粼粼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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