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山 (2-1)

方府小院。

今日无雪，不过庭前已是一片茫茫。

扫雪的丫鬟，是这家夫人临走前留下来的。平日里打扫家务、端茶倒水都由她一人完成。这不，今天雪停，趁着晌午的暖阳，拿着条帚就开始打扫了。

名叫“阿翠”的少女丫鬟兴许是有些累了，将一人高的扫帚揽在胸前，自顾靠在庭前大树下歇息了起来。

望着太阳，也是一脸的惆怅。

‘夫人要多久才回来呢？’

坐在了凸起的树根上，她双臂顶着膝盖，双手拖着下巴。还有些稚嫩的脸颊被冬雪冻得通红，像染了胭脂一般。

‘现在好了，老爷也不见了。这个家该怎么办才好呢！’

水灵灵的眼睛中满是忧愁，似乎自己才是这家屋子的主人。担忧着，又不得不继续扫雪。不仅是庭前，还有瓦上，甚至包括屋外的过道......想着想着，更加无奈了。

不过，这个小丫头在东张西望了一会，就把扫帚摆在了一旁。

当然不是准备放弃，而是“偷懒”。

只见她双手结印，柔滑的额头处隐约出现两支犄角。淡蓝色的虚影，既非公牛那般的粗壮，也不是麋鹿那种霸气，而是灵动、秀气。

随后，庭下刮起一阵旋风，将地面、房瓦上的积雪都吸卷到了一堆。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可正要准备收工的时候，却听见大门处的敲门声。

小丫头喜出望外，以为是老爷、夫人回来了，于是飞也似地朝门跑去。当满怀憧憬地打开门，却只见一位送信的差人......脸色也就说变就变，只是礼貌地接过信奉，就送客了。

不过看着信封上的文字，她又打起了精神：

【余杭郡槐花路方府】

【方鸣收】

下面的落款，正是自己的夫人：虞芷瑜！——

“老爷，老爷！夫人来信啦！夫人来信。”

话刚说到一半，她就噎住了，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老爷也出门了.......

而这位方府的老爷呢，正在一条通往祁云山的小道上。看着周围已经是森林包裹，估计离余杭城已经不算近了。

或许是高大的树木枝干交错，遮住了这些日子下的雪，所以地面上除了有些湿润外，倒也不算滑凝。

三人成串走着。

带路的药农，到中间的方鸣，再到最后垫底的方二。

虽说此时的天气还算不错，但郊外刮得风还是要冷上三分的。老药农究竟是贫苦惯了，对于风寒还算有抵御能力；方鸣身着的貂裘更是御寒的好物件，只是苦了身后的方二，既无好衣裳，也无好身体。

不过，方鸣把这事看在了眼里。

对于自己的家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借着恢复的灵力，笼罩到了三人身上，形成了一堵御寒墙。

原本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方二突然挺起了腰杆，有些兴奋地朝前面的老爷喊道：

“诶！——这怎么突然暖和了呢？！”

这一声“诶”，也惊动了最前方的老药农。虽说年老反应迟钝，但这么一提醒，也是连连称怪：

“奇了怪了。这入山口本就是风大之处，今日进山居然还热乎了起来！”

就这样，在两人惊讶、一人假装惊讶的状态下，来到了祁云东山。

金丹境的方鸣，体内气海磅礴。——恢复的慢，但也极为耐用。加之真气本就有温煦作用，所以这一段上路的驱寒御暖并没有消耗多少。

老药农站在山顶的石头上，向着更远处的起伏眺望。指了指有一片霞光明耀、云海低垂之处，坚定地说道：

“就是那一处！咱们从这下去，穿过悬崖，便能到达！”

走了一早上的山路，此时方二看见了目标，也提起了斗志。从临时打包的布囊中拿出几块肉干，分给了自家主子和老农。三人稍作休整之后，就再次出发了。

到了悬崖，只有一处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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