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汝，今能持否? (2-1)

僧院庄严，烟火缭绕。

对于火之寺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一向深居简出的老住持，竟然也难得的露面了。

传法大殿的受戒坛前，这位年迈的老法师手持剃刀，轻声问道：“尽形寿，不滥杀，汝今能持否?”

那声音虽轻，却仿佛能直接拷问心灵。

跪坐在他面前的孩童一身火之寺的简陋僧袍，却难掩其俊秀容颜。

面对法师的问话，他思虑了片刻，方才虔诚叩首，然后直起身来，坚定地念道：

“能持！”

冰冷的剃刀划过头皮，簌簌作响，根根淡黄色的长发飘扬落下，很快就在地上积累了薄薄的一层。

“尽形寿，不偷盗，汝今能持否?”

“能持！”

“尽形寿，不妄语，汝今能持否？”

“能持！”

……

随着这一声声问答，三千烦恼丝皆被斩断，只剩最后一刀，剃度仪式便能结束了。

只不过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是打破了大殿之中的宁静，从屋外远远地传来。

“慢着！”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强大的心灵感染之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侧耳倾听，并且乖乖服从。

负责给少年剃度的老法师手腕停在了最后一缕发丝前，轻叹一口气。

“山中地藏，你身为山中一族的族人，趁着任务间隙偷偷逃离队伍，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来这火之寺剃度出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愤怒的呵斥声由远及近，仅凭音量大小的变化，就可以知道来者的速度必然极快。

果然，当最后那个“子”字余音还未消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传法大殿的正门口。

来者的身形高大而挺拔，黑色的内衬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的制式战斗马甲，头上绑着刻有漩涡树叶图案的护额，和那少年相同的浅黄色长发被扎成了一个马尾，在脑后摇摆，恰好遮住了背上的红色漩涡状图案。

如此服饰装扮，对方赫然便是火之国木叶忍村的上忍，看其发色，还有刚才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也是少年一样的山中一族成员。

只不过面对这名同族上忍声色俱厉的呵斥，那跪在地上的少年，或者说是山中地藏，却依旧是动也不动。

他就那样静静地跪在佛前，仿佛一块岩石，一颗大树。

当真算是应了他名字中“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含义。

山中一族的木叶忍者见少年沉稳地跪在那里，背对着他并不回话，气极反笑。

“你以为躲到这里，村子里便找不到你了吗？学校里教的知识都白学啦！

且不说你这一路上所留下的痕迹，在有心人的眼里比白纸上的涂鸦还要明显，光是你身上那还没驱除的气味，犬冢家族的忍犬就能将你追踪到天涯海角。”

说着，似乎是担心激起这孩子的逆反心理，他的语气又放缓了下来。

“地藏，虽然我不知你此行是何目的，但你毕竟是我们山中一族的族人，族里将你养育到这么大，你就一点不顾念这些恩情吗？

趁着此次事情还未闹大，族里还能兜住，乖，和叔叔回去。

不然，一旦被村子里定为了叛忍，那下场，就算是火之寺都保不住你！”

他虽是一片好心，但当着这么多和尚的面，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他们能力不行，即便是大殿中那些常年修持的僧侣们，也忍不住泛起了嗔念。

“施主，这里是火之寺，佛前重地，还请您放尊重些！”一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火之寺武力担当的僧人站出来说道。

大殿之中的气氛顿时因为此话而紧张了起来。

此时负责为山中地藏剃度的本因法师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极其爱惜他的天赋，但一想到木叶忍村在火之国的超然地位，也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地藏，你可想清楚了？”

山中地藏当然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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