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这里也出一联,林妹妹,你若能对上来,我今儿就服你!”
林黛玉冷笑道:“我是个心拙口笨之人,不比江宁县贾秀才博学,贾老爷出的对子,那里对得上来?我若对了,还不知要怎样儿耻笑我呢!”
贾圭笑道:“好妹妹,你又笑话我了。你都说了,小小武夫,可笑可笑,哪里称得上‘博学’?今儿开心,咱们权当玩乐。”
林如海道:“圭儿说得在理。玉儿,圭儿这个猴儿回来了,说几句玩笑话,反能给咱们家增添几分喜庆之色;你娘亲听了他的趣话儿,指不定也会笑个前仰后合,不必太过较真!”
黛玉低头不语,眸中流转出一抹清意,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逸韵风生,有韵致人。
贾圭笑道:“谢姑父体量。”
黛玉没好气地啐他:“还嚼什么蛆!还不快出对?”
“哈哈,‘嚼蛆’一词,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林妹妹,林姑父,我所出之对,平平无奇,仅五个字:烟锁池塘柳。”
他始终平视黛玉,无庸俗意趣,无轻佻之味,只有一缕高山流水的戏谑。
林如海、林黛玉俱是一怔,烟锁池塘柳,初看确实平平无奇,却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又是平仄平平仄格律,难度委实不小!
此联堪称经典。在另一个时空,无数穿越者都拿它来装匕,无数文人墨客都曾对过下联,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桃燃锦江堤”、“炮镇海城楼”、“深圳铁板烧”三对,但或多或少都有些美中不足。
黛玉见他一脸得意之态,小脸儿一红,心里恨得牙痒痒。凝思片刻,张口便对:
“烛错泪坟柩。”
贾圭微怔,重复了一遍,因笑道:“林妹妹此对,固然新奇,只是太颓丧了些。你现在的状态,不该作此过于凄清奇谲之语。”
“要你管?”黛玉白了他一眼,忽眼珠儿一转,笑道:“我又有了。”
“枫熔海堰秋。”
“呆货,你听听,这一对如何?”
贾圭拍手道:“此对甚佳!意境、平仄均不在原对之下了!”
林如海笑道:“玉儿对得好。林某也有一对,可和女儿所对比起来,就显得班门弄斧了。”
贾圭、黛玉忙央告他说出来,林如海便说:“烽销沙杨堤。”
两人默契地叫好。黛玉笑着问贾圭:“圭哥儿,你快告诉我下联,我瞧瞧爹爹所对有没有压倒了?”
她问得极有技巧:表面上是夸赞自己的父亲,实则在对比自己之对。
贾圭苦笑:“此对并没有准确的下联,唯有三联,勉强可以契合:桃燃锦江堤、炮镇海城楼、深圳铁板烧。”
黛玉笑道:“桃燃锦江堤,好,好!平仄工整,意境深远,体现出春日生机盎然之景象,和上联形成鲜明相比,堪称上佳之对!”
林如海道:“玉儿不必妄自菲薄,‘枫熔海堰秋’一对,并不在‘桃燃锦江堤’之下。等等,这‘深圳铁板烧’是什么鬼?”
贾圭便解释:“传闻东方有一傲来国,那一年春天,有一个伟人,在最南边的小渔村画了个圈儿,神话般地崛起一座名为‘深圳’的大城,奇迹般兴起了一道美食,名曰‘铁板烧’,从此,春雷唤醒了长城内外,春辉暖透了大江两岸……”
林如海皱眉道:“越说越离谱了,‘傲来国’出自《西游记》,怎么就扯上长城、大江了?”
黛玉笑骂道:“这小骚达子,一本《笑林广记》写尽了人生百态,而今又来作践《西游记》了,也不知是玩世不恭还是哗众取宠,真真让人越发看不透了!”
欢声笑语,连绵不绝;语笑喧阗,对答不断。正所谓:叔隗轻盈饶态度,小乔妩媚足精神:风流总属一家人。
及至饭点,贾圭便留下来用饭,贾敏仍然未曾露面。
黛玉则显得心事重重。贾圭问她原因,黛玉犹豫良久,便说:“呆货,你在金陵,也兴着去秦淮河吃酒狎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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