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四叔发达了以后,除了清明给父母上坟以外,他再也没回来过。
紧接着话题就转移到我这了,父母的要求很简单,他们已经委托大伯(大伯是水利局退休的干部)给我找了本地邮电局的差事,工资是少点,但是起码稳定,还委托了村书记给我寻一个本地的姑娘,条件看起来特别好的那种,让我过完年跟着我爸去他那给我说说。
我的心里本能的抗拒,但看父母高兴的神情也没敢多说什么。
在满地的鞭炮皮中,我跟着父亲抱着一箱酒到了村书记的家里,书记家里很破旧也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在,父亲称呼他为三哥,我叫了一声大爷之后,书记热情的让我们坐下,先是感叹了一番自己一个人过年的孤苦伶仃(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空军,大女儿在某军区任职,老婆和两个小女儿在澳洲),然后直奔主题,说我现在就打电话。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不是给我介绍对象吗?且不管我愿不愿意,资料和联系方式总要说一下的吧,这哪有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问的,还是开的免提,让人觉得特别尴尬。
出乎意料,书记可能也没有想到对面电话里面说话的妇女能有这么刻薄,“他家啊,他家太穷了不行,他那个孩子我见过,太矮了,书呆子一个也不会来事。。。”。
书记赶忙把免提按掉,贴到耳朵边大声的说:“人家今年可以了,赚钱了,孩子也行了在外地工作,你不同意啊,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啊?”之后又听见电话那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不知道是什么。
一会电话挂了,书记过来说了一句,人家说孩子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我爸应该和我一样,感觉万分尴尬,于是赶紧起身致谢告辞,我两就走了。
“他之前不是这么答应我的,可能是我没送够东西?”,父亲在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
“算了爸,我也不稀罕,以后有别的事尽量也别在找他了,我看他一点真心也没有,年年都想着给他送东西,咱也别自轻自贱的”。
“你不明白,这也是没找麻烦的原因,不然麻烦多着呢,工地的活也没法干”,父亲很是无奈。
虽然经历了这么一次尴尬事件,但是结果对于我来说也不算太坏,我之前还在想怎么委婉的拒绝,现在好了,压根都不用想了。
之后便是他们说的工作安排了,同样的我又抱着一箱酒,跟随我爸来到了邮电局局长的办公室(办公楼旁边就是他家,或者说邮电局就是他家)。
他是继承他爸衣钵,把邮电局当成自己家经营的,类似这样的单位还有很多。
局长腆着个大肚子穿一件白衬衫,坐着办公桌上喝茶呢,我管他叫三叔。
三叔高昂着头颅,眼皮一动不动,跟他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反应,隔了半天像是从地底深处冒出一个嗯来,我竖起耳朵来都没咋听清,那一种发自灵魂的傲慢让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都没有听到父亲说了什么,半天听见三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话:
“现在的大学生可不行了,多如牛毛,我这前不久刚来了两大学生,啥玩意都不会,还得我教他们干活,你说上这大学有啥用啊”。
随后三叔表示既然我大伯打过招呼了还是可以考虑留我下来试试,先负责清洁工作,把卫生搞一搞,一个月开1000块钱,没有保险什么的,就是个临时工,就这还是看在我大伯的面上。
草泥马的,老子宁肯吃树皮也不会给你这煞笔打扫卫生,我心里恨极了,一边骂一边想如何脱身。
“嗯,谢谢三叔照顾,我还有正式工作,需要回去办理交接才能离职,我回去处理完就来给您打杂”,一边使眼色招呼我爸快走,我一边终止着这没有意义的鄙视。
回去的路上,我爸和我都没有说话。
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贯穿着我的童年成长,直到如今还是这个鸟样。
几年之后,一个手下的项目负责人问我,哥你为啥不回家发展,就算是网优也可以选择带离家近的项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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