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完飞机,又做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最终来到了这片土地之上。
光秃秃的山峰并没有岩石裸露在外面,只有那一片土黄色。
低矮的屋子上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各种瓦片,黄土夹杂着稻草构建起的墙面中漏出些许的青砖。
接下来就是来到这里继续换乘,一辆涂成绿色的公交车缓缓的驶来,看到有人挺在路边直接靠了过去。
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从公交司机的嘴中传出。
“坐公交呗?七块钱。”
不想走路的陈安拉着柳如烟就上了车,车中的景象让人有些怀疑。
公交车上有着鸡鸭的叫声,那种特有气味让人感觉到头晕,甚至有一位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牵着一头羊
柳如烟有着疑惑的小声说道。“为什么这里让这些上公交车啊…”
没等到陈安回话,前座的公交司机就解答了这个疑惑。
“因为这个车票才七块钱。就能带着他们去县城,在哪这些东西能值点钱。”
“对了你俩是外地人吧?怎么来到这个山沟沟里了?”
陈安接过话茬说道。“就是来这里看看。”
公交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
“还真是稀奇,现在的小情侣放着景区不去,非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车辆慢慢的停靠到站和他们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伙前来募捐的人群,就在这时二人分开,陈安要在这边分析周围环境,而看起来还算是有一些亲和力的柳如烟去沟通。
“因为过度采伐造成的水土流失么?”
陈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对这里下了判断。
这种情况并不是十分罕见尤其是在缺少产业支柱的状态下,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前来捐款的人群呜呜囔囔的,像是参观珍奇动物一样围绕着别人问东问西,丝毫不顾别人的抗拒。
“你也是来这里捐款的啊?”
穿着运动服带着眼镜的四十岁大哥拍了拍陈安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感觉他们都没救了,我特意留下来过,看着几个接受了捐款的人们互相攀比,攀比自己收获的米面油的多少,然后下一次装成更惨的样子。”
这位大哥在说这个的时候,似乎是在炫耀什么,手中把玩着的手串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说他们能吃苦吧…那确实是能吃,最起码肯定比我强,可是…三年了…我给这里捐款三年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改变。”
改变…陈安看着这里四通八达的马路,看着这里架起来的电线。
这几十户人家仿佛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又仿佛享受到了什么。
几乎通到每个人家门口的水泥马路,与那些只有一根电线杆子杆架起来的电线。
还有种植在地里的懒庄家,苞米还有小麦。
仿佛贫穷的原因都写在纸面上,懒…还有那种刻在面前的无力。
停止记笔记的陈安扭过头说出那一句自己最想说的话。
“我想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从你那盛气凌人的语气,加上你那刻在眼神之中的傲慢…我想任何人接受你这样的施舍久而久之都会丧失掉心气。”
施舍与被施舍,大哥一直上仰的嘴脸慢慢的落了下来,没有感到抱歉反而是被揭穿真相的羞怒。
“那么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不一样也是在这样做么?你和我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么,没有,都是这样的人,就别说什么别的。”
远处有人在呼喊着他一同去拍照,大哥毫不犹豫跑去和那些人一同合照,漏出灿烂的笑容,这种变脸的速度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此时的柳如烟刚刚从低矮的房间中走出来,随后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你想做的事情是对的,确实这些人才是最需要帮助的…”
上次砸钱也好别的方法也好,其中的漏洞终于在这一次的走访之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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