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归 (2-1)

“苍天已死，刘三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刘三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谢无尘被一群人簇拥在最中间，周围狂热抑或无奈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只要达到了任务标准，他倒也不在乎这些人的呐喊是否发自内心。

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大楚王”。以屠刀威逼，再以粮食利诱，预想中的死硬派，在定东县一个也没出现，大家纷纷加入了他的“大楚军”。

除了一个“因病缺勤”的漏网之鱼。

“信已经送过去了吗？”谢无尘看向身边的亲信。

“回大帅，信已经送到。”亲信小声说道。“我们的人也准备好了，要是他不从...”

他拿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嗯。”谢无尘满意地点头，欣赏的目光看得亲信心里一阵窃喜。

“我现在可是‘大楚王’，若是次次都要动刀子，那也太掉份了...希望这个高怀远不要太固执...”

他的诚意已经送到，但如果对方置之不理，或者是奋起反抗，那他也只有痛下杀手了。无他，完成任务才是第一位的。这是原则问题。

...

“咳咳...”

高怀远虚弱地从床上爬起来。

“妖孽频出，国不将国啊！”

以前听到各地叛乱的消息，他感受到的是切肤之痛，痛但总有一点苟延残喘的希望，而这种事真真切切发生在面前时，他心里只有武朝气数已尽的悲哀。

“对了，人呢？”

高怀远转头望望，并没有发现高炎武的踪迹。

以他对高炎武的了解，若是他生了大病，高炎武一定会守在他的床前，寸步不离。

而现在，高炎武走得那么干脆，连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等等！

高怀远目光一凝，注意到了桌上的两封书信。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拿起其中一封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怎...怎能如此鲁莽！”

他眼前一花，差点没背过气去。

信是高炎武留下的，高炎武声称，他决心要拼尽全力，为国杀贼。虽然定东县被封锁了，消息传不出去，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但他还是可以亲自去刺杀叛军头子刘三，力挽狂澜。

一旦头目死了，下面的人也只会作鸟兽散，无法对国家造成威胁。

高炎武还说了很多。

他说，他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献出生命的准备，为国死节是他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高怀远不必为他挂怀，如果他牺牲了也不必感到悲伤，保重身体，尽职尽责才是他想看到的。

此外，高炎武交代了一些琐事，后事如何处理、家人请高怀远照顾一二、他一定会成功的云云。

“你啊...”高怀远握着信纸，泪就流了下来。

他很早就知道高炎武有这样的志向，也为高炎武感到高兴。他一直以为，他可以很平静、很幸福地接受这种事，但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心中感受到的只有绞痛。

报效国家，但伤害身边至亲。这样的事，对亲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

高炎武三个字，对有的人来说那只是一个名字，对他来说是最欣赏的晚辈、志同道合的接班人。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苍天已死，刘三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呼喊声，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高炎武的结局，不言而喻。

他眼神空洞地呆立了一会儿，打开了剩下的那封信。

信是“刘三”写的。

谢无尘的话很直白，要他离开定东县，或者自杀。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就把足够吃三年的粮食免费发放给定东县的百姓。

看到这里，高怀远眼皮一跳。闪烁的眼神，和手上微微颤抖的纸，都可以显示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他牙关紧咬，过了好久才渐渐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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