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亲人 (2-1)

第一年的基础课，我们系60多个人都是在一起的。说是学校半军事化管理，实际还是给了我们很多学习以外的自由空间。学校要求宿舍晚十点熄灯，但大家都是把屋顶的日光灯关掉，再打开其他照明，反正宿管也不管。

但是周一到周五的学习时间，大一学生是禁止外出的。这是唯一和其他大学不一样的地方。只有到了周末，大家才会尽情的放飞，呼吸到不同的空气！

周五的下午，我接到小舅舅的电话，说是他们的船靠在滨城港。明天没事可以来看我。我很高兴，实话说在学校听多了船员的故事，心中不免总是有些向往。和我一样想法的还有老胡，总是盼着自己能船，开始挣钱。

周六中午，小舅舅还请了在宿舍的同学，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我这才发现，小舅舅的酒量很大，王峥和老胡加在一起都没有喝倒他。

胡金升和我小舅舅聊了很多，都是问船的工作和生活的事情。问我小舅舅在船干什么，他们一个月能挣多少。小舅舅说他是船的二管轮，一个月大约1万多。老胡问毕业以后能不能去小舅舅的公司。

王峥和我小舅舅勾肩搭背一副很熟的样子。说的都是去韩国有没有美女，到日本玩没玩过红灯区一类的话。反到是这个酒桌，我成了被大家冷落的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峰哥聊着喝着，喝到最后，我竟是把自己喝吐了。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半，他们各自回去。小舅舅打车带我找了个足疗店。他说：“你们几个同学都很有意思啊！”

我问：“你说谁有意思？”

“都挺有意思！”他躺在按摩床伸了一个懒腰，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有点懵了。

我是第一次来足疗店这种地方，一个年轻女技师帮我脱掉鞋子和袜子，在洗脚的时候还轻轻给我搓起了脚。

小舅舅看我的样子，笑了。“小风，你也是成年人了，该见识的也该见识一下了，这个社会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不信你问问她们？”

她指着一个女技师说：“你家是哪的妹子？多大了？”

“我二十，,零城的，哥！”说着两手用力地给他脚按压起来。

小舅舅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闭了双眼。

我觉得小舅舅和我在家看到的他有很大不同，这可能就是在家和混社会的不同吧。我暗自想，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和他一样。

“帅哥，你们第一次来这吧，以前没见过你们！”给我按摩的年轻女孩说。

“以前没来过，第一次。”我诚实地回答。

另一个女孩还抓着我小舅舅的脚，问道：“帅哥，你还学吧，在哪？”

“高几了？”另一个个女孩问。

“大一！”我说，“怎么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嗤嗤地笑起来。笑得我浑身不自在，又问：“两位小姐姐，我大一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脚下的女孩说，“我是羡慕你们，帅哥。”

另一个女孩说：“学时候无忧无虑地多幸福，现在什么都要想着，都要靠自己！”说完她问身边的女孩：“你家娃谁带呢？”

“我老公！”女孩说，“反正现在他也找不到工作，让他在家带娃！”

我问：“你家娃多大了？”

“一岁半！”说完，给我换了只脚。

“你多大了，就有娃？”我好奇。

“你看呢？”她抬起头，好像让我看清楚她的样子。

“有25吗？”我随便说了个年龄。

另一女孩说：“她看着比我还老吗？她比我还小一岁呢！”

女孩不再接我的话，两个人用我听不太懂的方言在交流着什么。我听得出来，是我们这里的语言，但是属于某个偏僻农村的方言。人说三里不同音，都是本省老乡，却操着不同的语言。都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男女，却有着不同的经历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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