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开始超凡 (2-1)
格利特广场
男人吹灭了最后一盏用于照明用的油灯，另一旁的小丑也将最后两个钢制的支撑架放到了马车上。
“嘿，兄弟。”
男人走过来，递给小丑一把零散的纸钞。
“辛苦了，今天周一，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下次有表演，我还会找你。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尽责的演员，收拾道具本不是你的活儿，但你还是帮忙做了，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你……”
“谢谢。”
小丑打断了男人的热络。
很难想象，涂这样滑稽妆容的人，会有如此醇厚低沉的嗓音，有着绝佳的男中音天赋。
“嗯…早点休息。”
男人尴尬一笑，接着侧身坐上马车，催促车夫赶路。
小丑静立在原地，望着马车的影子隐匿在深蓝色的浓雾中后，缓缓朝一旁的街角走去。
他靠墙而立。
“要抽烟吗？”
身段玲珑的风衣女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与小丑相对而立。
“嗯。”
他应了一句。
“只有这个。”
女人摘下叼在嘴里的细长女士香烟，递了过去。
小丑没有理她，用一双大手将发皱的钞票舒展平整。
接着，用它们擦拭脸上的油彩。
“发春的母猫，乌鸦不会理你的。”
冷淡的孩童声线从空中飘了下来。
女人吐出的烟雾，融进中秋的夜里。
她抬头看，尖塔顶端站着个矮小的少年，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没断奶的小蟑螂，不要展示你幼稚的占有欲了，他不是你的爸爸。你不是单亲家庭，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蟑螂是不吃奶的。”
女人闻言锁住了眉头，对着巷子深处吼道:“娘娘腔，老实待在里面，一听到你的高跟鞋声音，我就感到恶心。”
“好吧，如你所愿。”
阴影中有人笑道。
啪!
小丑将湿成铁的纸团弹进路边的水洼里。
尽管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油彩，但大概的面容还是展露出来了。
一张宛如岩石般锋利的脸。
粗粝的皮肤像是在沙土中滚过。
女人注视着他，目光温柔。
“明天斐林的第一条铁路就要开始试运营了，旅游专线，一直往东开，会经过大歇山花田，红叶谷，龙息原，公主湿地……要去瞧瞧吗？”
小丑没理他，少年跟阴影中的男人都开始发笑。
“该死!你们就不能安静一分钟吗？”
“走吧。”
小丑望了一眼静谧的格利特广场，苍老的目光中闪烁着疲乏。
他转身往小巷深处走出，白色的哈气聚成团，然后打散在空气里。
“斐林，被你们绞死的亡灵……回来了。”
……
……
斐林人在收到鲜花后会做什么。
他们会将花朵插进瓶子里，然后任由花瓣干枯掉落。
不会加水的。
在已经死掉的生命上浪费时间，在他们看来是愚蠢的。
宁泽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个小丑一共分发了多少花束，就会造成多少起爆炸。
这是，彻头彻尾的恐怖爆炸案!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伤亡？
一百人？还是一千人？
必须要立刻去警局报告!
可宁泽刚站起身，就瞧见量筒内的材料发生了变化。
本来杂乱堆砌在一起的材料，此刻竟然开始融化，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爆炸案必须要去立刻报告。
但现在放弃晋升超凡，下一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日复一日的繁杂工作，将会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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