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听见老妻的哭声,浑浊无波的眼眸滚了滚。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踉跄着撑着身子跪在地上,朝着门口“砰砰砰!”
三个响头,鲜血从额头顺着脸颊滴下。
张老头声音悲怆凄凉,“都是我啊!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是我连累了燕儿他们母子几个!是我养出来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今天上午大家都去下地播种,消失了五天的张癞子突然回家,一回家就要张老头拿钱给他。
张老头哪还有钱?
连地里准备下种的粮食都被张癞子给卖了,一家人已经连着吃了几天野菜汤了。
张癞子听没钱,像是疯了一样,就要拉着家里三个小娃出去卖掉,张老头他们哪里能愿意。
几番拉扯中,几天都没吃饱的两口子被推撞在桌椅上倒地不起。
眼睁睁的看着还怀着身孕的儿媳妇被张癞子拿凳子砸在肚子上,三个小娃被张癞子带走。
张老头抹了把老泪:“都是我们,是我们两口子拿他当个掌心宝,什么事都依着他,什么事都纵着他,他去赌,我们也没教育他,才把他养成了怎么个猪狗都不如的畜生!”
“我们有罪啊!”
“我们有罪啊……”
张老头躬身紧紧把自己头埋在胸前,低声嘶吼。
村长到底是村长,沉下心来,叹了口气,冲跟着来的二儿子招招手,“报官去吧。”
这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这是出了命案了!
虽说是他们张家自己人,但张癞子还是触犯了大燕律法,无论如何都需要官府的介入。
他让人把张老头两口子拉出来,然后让几个人和他一起在张家守着等官府人来。
其他人散去,村长叫住了周老根,“老五,你留下吧,你家也是受了害,等会官府来了,要给官府说一下。”
村长说的在理,哪怕再觉得张家这事晦气,周家人也找不到理由阻拦。
周云拉住周老根胳膊,“爷,我跟你一起。”
周老根瞥了眼没说话的姚氏和老刘氏,点了点头。
村长见周云留下,只看了眼,便和周老根低声交谈。
他眼光没出错的话,云儿这个丫头是老五家几个娃里做沉得住气的,沉得住气就能办得成大事。
一个时辰后,官府人就骑马而至。
周云定睛看去,领头的正是和她在救小金玉时有一面之缘的徐捕头,不过他应该早就不记得她了。
徐捕头领人仔细检验了张癞子媳妇,把人收敛好抬上马车。
他们在屋子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现在就是对张癞子的抓捕。
“他今年染上了赌瘾,日日泡在那赌坊里头。”张老头呆滞着机械般开口。
张老太像是想起了什么,“噗通!”跪在徐捕头脚边,扯着他裤腿哭道:“官爷!官爷,我三个孙子孙女都被那个畜生拉去要卖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们!”
“救救他们!”
张老头闻言也像是燃起希望般,又“噗通”跪下,不停的磕头。
“求求官爷,求求诸位官爷,救救他们啊!”
徐捕头应该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淡定的退后一步,招手让身后捕快把人扶起。
“你们放心,我们定会尽心竭力。”
周老根上前,恭敬道:“这位官爷,我家儿子被这张癞子打晕,还偷了我家一两的银钱,官爷一定要帮我们追回,我们就住村东头最后一家,我姓周。”
徐捕头看了眼站在周老根身后的周云,这个姑娘他记得,一人掰断了那拍花子的手腕。
“我们竭尽全力。”
一个为赌卖儿卖女的人,这钱到他手里多半是追不回来的。
周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周老根他们实在不甘心,那可是他们累死累活熬夜摆摊一串烤面筋一块豆腐一个灌汤包这样卖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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