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路在何方 (4-1)

铁石的问题尖锐现实，打不过就加入这是人之常情，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出来。

当初铁石同意两个船帮合并，看中的是沈弘毅的潜力，也想借好雨船帮之手提升自家弟兄们的整体实力。

那时他们的对手只是各家船帮，合并后的好雨船帮优势明显。可事情的变化太快，还没等好雨船帮整合力量，整个云梦泽的船帮格局便焕然一新。

当得知云梦船厂可能参与其中以后，铁石的第一反应就是逃，所以不赞成来参加云梦盛会，害怕狼入虎口。

最终还是被沈弘毅说服了，因为沈弘毅说得对，如果好雨船帮真的摆明车马想对付船帮，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就在今天下午，赌船的插曲让铁石更心有不安，因为以前的猜测变成了现实，造成这次云梦泽动乱的幕后黑手就是船厂。

为了手底下一千多弟兄的性命着想，铁石觉得没必要跟着云梦船厂对着干，毕竟船厂要的是他们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命，为谁卖命不是卖呢？

只不过沈弘毅提出了一个新方案，将目光瞄向了七星帮，准确的说应该是七星帮背后的真武教。铁石虽然不是齐国人，但是真武教的威名他还是听过，如果能傍上真武教，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只可惜七星帮的张杨瞧不上他们，于是铁石只能将目光再次投向船厂。虽然对沈弘毅贡献内功心法的举动很钦佩，但是他要为手底下的弟兄考虑，所以才会问沈弘毅为什么不考虑加入云梦船厂。

沈弘毅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加入云梦船厂呢？

想到自己习武之艰难，又想到跌落悬崖的嬴羲之，沈弘毅说道：“铁船主可知姬周的政策是天下禁武，他们想将武者全都收入囊中，听候他们调遣，而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铁石说道：“绝对的自由根本不存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宗门有宗门的规矩，就连我们船帮都有自己的帮规。沈船主说自己喜好自由，却用帮规束缚帮众，这不是自行矛盾吗？”

“铁船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自由并不是绝对的自由，而是在遵循公序良俗这个大前提下的自由。”

其实在这个方面，楚国做的很好，但楚国有向姬周发展的趋势，所以沈弘毅当初才会选择离开楚国，来云梦泽上闯荡。

哪知道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网中跳到另一个网中，本想奋力挣开网的束缚，却不曾想自己早已经被一个小网给网住了，根本无力挣脱。

想要真正脱离网的重重束缚，就只能另寻他路，这条路肯定不在楚国，也不会在云梦泽上。

“这么说铁船主是打定主意，想加入云梦船厂了吗？”

铁石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沈船主，我一直都看好你，哪怕当初你们实力不如我们，我依旧同意了你提出的两个船帮合并的建议。合并以后的成绩我们有目共睹，最大的功臣非你莫属。

但是如今的形势变了，我们的对手不再是云梦泽上大大小小的船帮，而是云梦船厂这个庞然大物。你也知道船都控制在船厂手中，除非我们离开云梦泽，否则根本不是船厂的对手。

但是弟兄们已经习惯了在云梦泽上的生活，想上岸谈何容易，所以如果要我在你和云梦船厂之间做一个选择，我会选择云梦船厂。”

铁石说的很坦诚，就像他说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船帮的生活，不愿意再回到岸上去了。

沈弘毅点了点头，说道：“人各有志，铁船主不愿意离开我也能理解。”

接着转头看向余莳菨，问道：“余姑娘，你呢，你应该也习惯了船帮的生活了吧？”

余莳菨思索了片刻，说道：“以前我是为父亲为船帮而活，如今父亲不在了，船帮的出路也没了，我以后要为自己而活，我愿意跟随沈兄一起上岸。”

“铁船主，那我们好聚好散！”

时局就是这样难以预料，三个多月前，两个船帮才合并，大家斗志高昂想要在云梦泽上闯出一片天地，可如今就要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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