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蛇 (3-2)

“别说，还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盖出来老洋气了，整个村子就属我们家的好看，跟人家喷空咱的腰杆也硬气了。”

王明旭本来还想继续听大叔唠，结果到这突然就断了，再瞅就发现张红旗一脸阴霾。

“大叔，后来呢？”

张红旗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来，后来我们家就快散了。”

说着话，张红旗从兜里掏出包烟来，烟盒皱巴巴的，看样子揣兜里好久了。

从中抽出一支递过去：“小道长来一支吗？”

“不了不了，我不抽。”王明旭不是假客气，而是真不会吸烟。

张红旗看那样子，知道对方确实不抽，便自己放在鼻尖深深地闻了一下，竟然又放回烟盒。

“不抽烟好啊，抽烟伤身体，小道长你见笑了。”张红旗笑了笑，自嘲道：“自从家里小孩生了病，我就再也没买过烟，这个都是人家让给我的。”

说着还打开烟盒内景让王明旭看看，里面的烟花花绿绿，粗的细的都有。

看着大叔这模样，王明旭鼻子忍不住发酸，赶紧揉揉道：“大叔，家里小孩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大病吗？如果真是那样，应该早点去大医院挂个专家号，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是挺好的。”

“真是病那还是好了。”张红旗把烟盒整好重新放回兜里，摇摇头：能去的医院我们都去了，包括我们华国最好的燕京济世医院也去了，中药西药都拿了不少，小孩身上甚至都拉过口子。

顿了顿，张红旗长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宋江的军师——无用啊。”

“那究竟是？”

“唉，到家了，小道长你自己看吧。”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山脚下，停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前。

房子是仿西式的，白色大理石柱子刻着各种花雕，与周边的房子对比，确实好看。

可打开门发现里面内饰一塌糊涂，除了旧桌旧椅子外，基本上没别的家具了。

跟随张红旗进了卧室，炕上正蜷缩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瘦得只剩一张皮了，看到张红旗带人进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喊道：

“爸，你回来了。”

原本在王明旭看来，小孩子只是虚弱得有些可怜，可等到他张嘴说话，心里还是抽了一下。

小孩的舌头特别长，而且尖端还分着岔，随着说话不自觉摆动。

这哪是正常人的舌头，分明是蛇、蜥蜴的。

小孩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尤其是还是生病中的，王明旭赶紧过去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给了小孩一个温暖的抱抱。

“别怕，哥哥来了。”

出乎人的意料，小孩在王明旭这里感受到的久违的温暖，就这么带着幸福的表情，睡了过去。

另一边张红旗的妻子正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原本是想让王明旭驱寒用的，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住嘴，泪水从指尖不停地渗透。

“造孽啊。”张红旗背过头，眼眶通红。

等小孩熟睡，王明旭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自打他们住进这房子以来，孩子就患上了怪病，晚上天天梦到蛇，慢慢地竟然像蛇一样吐信子，到了这几天身上居然开始长鳞片。

到了冬天昏昏沉沉，有几次叫都叫不过来。

说着，张红旗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孩子后背的照片，果真如他所言，开始有鳞片的纹路。

“大大小小的医院我们都去过了，偏方也用了不少，孩子也遭了不少罪，可就是不顶用。”张红旗无奈道。

“惹不过还能躲不过么。”王明旭问道：“或许可以考虑换个地方住？”

张红旗的妻子一脸绝望：“没用的，到了外面住，小孩的病情只会越来越糟糕，在这住至少还能勉强稳定。”

王明旭心渐渐沉了下去，这下恐怕真的难办了。

当即默念法诀，太极图重新出现在脚下，周遭一切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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