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月亦有心，天涯无尽头，犹 (2-1)

襄阳城。

“靖哥哥。”

黄蓉紧紧的握住了郭靖的手，脸的神情，说不清是担忧，疑惑是喜悦，或许还有着一分甜蜜。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郭靖与黄蓉，本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一生相恋，患难与共，夫唱妇随，执手人间数十载，又有谁能不羡慕。

黄蓉心里大抵是庆幸的。

庆幸郭靖的钟情，庆幸自己的果敢，没有为自己的一生留下数不清的遗憾。

“蓉儿，我……”

“靖哥哥，我懂的，你不必说的。”

看着郭靖欲言又止的神情，聪慧如黄蓉，又怎么会不知，他一定在担忧以后的襄阳城破，一定是在担心自己和孩子们。

但是，他是郭靖啊！

竭尽所能保家卫国，那个终其一生守护襄阳的英雄，那个被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靖哥哥啊！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眼中的愧疚与坚决。

有些事，他不必说，她不必问，能厮守数十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郭靖的眼眶有些发红，人生得妻如此，又再有何求，她向来都是懂他的，一直也是她在身后支持着自己。

然而，让他放弃襄阳，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信念，却是为难的。

在大家与小家之间，他的选择是必然的。

“靖哥哥，襄儿那边，我会好好劝解她的，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会永远支持你。”

郭靖紧了紧手的柔荑，清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她去吧，现在的襄儿，和从前的你，是何等的相似，若是要你放弃我，想来也是万万不肯的。”

黄蓉笑道：“靖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郭靖只是微微一笑，手一下子用力来，竟是将黄蓉拥入怀中，将头埋在了她的秀发边，口中轻声道：“蓉儿，对不起。”

……

对街的横巷，巷中有高楼，楼有花音。

有多少诉不尽的相思？

有多少说不完的柔情蜜意？

本该如明月的眼睛，此刻却黯然了，因为明月本就该没有心的。

明月心依靠在窗，遥望着天空，久久的不能回神。

窗外响起琵琶般的雨声，渐近，渐响，渐密。

冬季的雨，来得好快。

连窗台外的蔷薇，都被雨点打碎了。

也连带着她的心，本应该古井无波的心，本应该不存在的心。

因为本就没有明月，又怎么会有明月心呢？

她，只是为了心爱的那个人，无怨无悔的选择了放弃。

放弃生命，放弃灵魂，放弃自由，也仅仅只是为了三个字——公子羽。

一轮明月，几城风絮，忍顾天涯路。

同样是十六岁的年华，她遇见了那个身手不凡的他，那个以礼相待的他，那个风华绝代的他。

她不愿接受家族的联姻，不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决心下定，脱离家族随他离去，从此不再贯以唐门之姓。

见血封喉树下，豆蔻少女，猝然离家，心中悲戚可想而知，她伏在他的怀中，泪水沾湿了衣衫，也沾湿了他的心。

犹记当年，公子羽指夕阳为誓：“今日我连累你所失去的一切，他日必定替你取回。”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少女慕艾，终是成了他的明月，失了自己的心。

巷子里，燕南飞大步来到。

傅红雪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身后，充满了沉默与孤寂，身冰冷的气息越发的浓厚。

花巷中，冷雨点点，燕南飞大笑道：“你要跟我去吗？”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冷雨中。

……

客栈厢房。

阿朱本是有伤在身，却是依靠在窗边，直到光幕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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