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未入了讲学的主堂,朱夫子走到侧边的瓦片房里,后头的陆羽,慧能儿跟了上去。
忽听得外面牛跑之声不一,朱老夫子着了着手,笑道:“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陆小子,若已然以三国之色,何法?”朱老夫子的意思便是让陆羽举三国例子,说明这句论语中话的解法,可不就是大海里捞针嘛。
然后便坐着橡木凳上,喝着腐茶,也不觉得酸,笑眯眯地望着拱手站着的陆羽,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倒像那么回事。
“里仁为美,智者择良木而栖,孔蔑曹,而谓备异,是何也?小子以为孔明择之居非与有德者处,正是明之,操徐州屠见非良木。”
陆羽侃侃而谈,信心满满的,倒不是自大,后人之言谈精华,难道应付不了一个老秀才呢?
“哼,行去,行去,慧能儿你领着你日后的陆学弟去前房,稍后我来讲授昨日的里仁为美,到底是何意。”
朱秀才没有评价多余的话,似乎什么都没道出来,又仿佛道了出。
碰了一鼻子的灰头,陆羽跟着慧能儿已而入了一瓦楼,楼外挂着一面明角灯,明现着“西流房”,倒不知道何人取自何处的,或是随口押的。
话说进了门,里头整整齐齐地坐着个十五来三个,小始垂髫,大止舞象都是有的。
幼小的眼瞧着来人,忍不住翘起来头;大些的,稳重点,垂头提着笔,斟酌地思着,方才的朗朗声也消了去。
“瞧着没,又是一个袋子。”窗口的两个样貌竟然像是一个模子,窃窃私语着。
这让不禁人人啧啧称奇,正德年间里,倒是头一遭碰着。“据说在古代孪生子是不祥之兆,都会被溺死一个,倒是有意思。”
陆羽心中恶恶地想着的,其实则不然,皇家或许有此种行迹,野史中可窥探一二,寻常人户倒不至于。
“这人好面熟悉,倒与过马桥下的卖那三不沾玩意的贩童像了。”头稍黑些的其中一个孪子窃笑道,另一打断道:“蠢弟弟,仔细看,就是那个贩童。”
“切,不就比我多须臾刻嘛,至于日日都来一遍…”头稍微黑点的名曰丑杰,另一个丑俊,姓都为卯鲁,父辈从毕节来的,龙场总归是靠近官道的,图个方便。
也是小县中有名气的,已过了县试,名列前茅,周知县曾特意夸赞了一番。
且说明朝正德年间所谓社学,类似于现在的幼稚园或者小学,是属于开蒙阶段。以教《孝经》、《孟子》、《大学》、《论语》、《中庸》为主。
当时可不是像现在一样每年两个学期,而是只有在农休的时候社学才有的学活,而且还要以寨子里活头为主要,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得去水田里面忙活。
之所以陆羽无以社学里读书,其一错了开学期,又冒了李老爷,自然不好开口。
于是就舍近求远,来的是县学附属的塾里,贵些贵的,却也是值当的,有书读,村寨子里能读的除了族谱文字没了。
慧能儿淡淡道:“坐此处可行?”然后就拱了拱手回了座,陆羽总觉得这慧能儿对自己的意见可不小的,隐隐约约透露着古怪的。
谁想的这慧能儿竟是女身,奇哉,奈何原也是年岁方十一二,竟察不出与男儿有甚么区分的。
须臾片刻,朱夫子冷着脸,热着茶,咳着背,进了上门,里间顿时静了下来。
朱夫子又忽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我们先抽背,昨日的书可记否?”朱夫子的目光扫过一圈,倒没有一个抬着头,不,倒是有一头,便是慧能儿。
朱夫子微瞪眼,慧能儿微撅嘴,陆羽瞧着这一幕,不禁好奇。
还未来的及点人,外头一黑衫老仆,沮着脸,还未进门,老朱夫子却禁不住,大叫“糟祸了,着真了。”匆匆慌慌地摇出门槛问道:“你还老爷可是…”
“老爷…没…了。”黑衫老仆愁眉哀语道。
“被李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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