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艺人与炼丹师 (2-1)

兰讯现在内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之前几十年的丹都白炼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能有如此高效率的炼丹方式。

他不禁想到，如果这种炼丹方式普及，那么世界上还需要炼丹师这种职业吗？

“应该说真不愧是传闻中叶家的奇才吗。”兰长老感叹道：“如此炼丹方式，老夫真的是生平第一次见。叶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想到这种炼丹的办法。”

叶森笑着感叹道：“兰长老，您知道吗，从我慢慢接管叶家的一些店铺的经营后就深深地觉得，当今的炼丹方式实在是太浪费资源了。”

他漫步向前，带着兰长老沿着整条炼丹流水线的各种设施一一游览。

“您瞧，”叶森指着研磨药材的大缸说道：“正常的炼丹学徒，光是研磨药材这一项工作就需要长达两年的学习。而在这里，哪怕是对药草一窍不通的人，只要推动他们面前的器械就能源源不断得生产出最完美的炼丹材料。”

他又指向了远侧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大火炉道：“而对于一位炼丹学徒来说，最终的考验就是如何控制炼丹时的火力与何时投入对应的药材。但是在这里，什么时辰用什么样的火力，放什么样的药材，这些规定都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工人们的心里……”

叶森对于炼丹厂的描述源源不断灌入兰长老的耳中，这位老人家只觉得有一扇崭新的大门在他的面前缓缓开启。但是，随之而来的一个疑问却在不停的刺激他的内心。

“叶大少爷，如果按照您这样的炼丹方法，若是推广出去，以后这个世界岂不是没有炼丹师的生存之地了？”兰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叶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兰长老的问题，反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兰长老您觉得，在街上给孩子们画糖人的艺人与炼丹师，哪一个身份更高贵呢？”

“当然是炼丹师！”兰长老想都没想便答道：“无论是普通人家或者是大宗大户，如果家中有一名高品的炼丹师，那整个家族的地位都能节节攀升。”

“但是在我看来，二者却是一样的。”叶森摇了摇头：“您真的觉得，纯粹模仿着老师的动作，古板的按照丹方去选择、处理药材的丹药师们，真的和画糖人的手艺家们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是烧糖的火炉变成了炼丹炉，糖变成了药材，画法变成了炼丹手法而已。”

不，怎么会一样……兰长老脑海中一瞬间生成了无数种反驳叶森观点的办法。

比如说炼丹师有着丰厚的收入，炼丹的技巧比起画糖人何止高出几倍，最重要的是炼丹需要阵法的辅助，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练出丹药。

但是一切的一切却又在叶森那一句反问中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兰长老无法在心中说服自己，毕竟在他刚刚学习的炼丹乃牢牢地后的十几二十年里，他的确是按照老师的要求与丹方的指引去炼出一炉又一炉的丹药。

看着兰长老纠结的样子，叶森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前世看小说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真正作为一名现代地球人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如此的违和。

在现代的地球上，国家与社会、学校都恨不得将世界上一切的知识全部往学生的大脑里灌。博士们、研究生们在研究某种新公式或者试验出一种新药品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发论文，让自己的知识传播出去。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位炼丹师研究出一个新丹方后，甚至直到自己死去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即使是最基本的炼丹手法的传授，都要让学徒研磨两年药材锻炼心性。

这种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思想，实在是太拖累整个世界的发展了。

“兰长老，您不必纠结。”叶森拍了拍长老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在我眼中，您这位炼丹师绝对不是那些只会照本宣科不入流的炼丹师。您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对世界、对整个人类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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