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还欲继续说下去,被任烟生制止了,“小禾,我们在山源日料店等你,位置在汇丰街与长治路交汇处,如果找不到就打电话,路上注意安全,不用急。”
当年,深受大哥的影响,日本料理取代了韩式炸鸡成为毛浅禾最喜欢的食物。她的喜好被任烟生记住,被温柔关心着,原本抑郁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暖了一下。
毛浅禾点点头,“好的,任队。”
宾利车里,李洋和任烟生闲闲地聊着天。
李洋:“老大,你也听说了小禾的故事吧?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迟迟不能打败心魔,肉身自由,却把灵魂禁锢在了亲手打造的牢笼中。当年学校里有不少男生想追求她,结果都被她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纠结原因给吓了回去。”
任烟生:“那辆自行车是毛琛留给毛浅禾的吧?”
李洋:“厉害啊,老大,连小禾大哥的名字都记住了。”
任烟生:“常听人说起,自然而然的记下了,听说毛琛很优秀。”
李洋:“毛琛是一名科研人员,毛琒是建筑工程师,小禾的两个哥哥不仅优秀,长相也好,老天爷有时候真挺不公平的。毛琛在世的时候经常骑着这辆自行车带小禾去公园玩,毛琒骑另一辆自行车跟在后面,哥俩儿那时候已经三十几岁了,但还是像小孩子似的喜欢比速度。毛琛和毛琒离世后,这辆自行车成了小禾的心肝宝贝,睹物思人,她把自行车当成了毛琛,有时还要和这车说几句话。”
任烟生:“空难和癌症不一样,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事发突然,连成年人都很难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小禾那时候才18岁,伤口愈合需要的时间本来就长,慢慢来。”
李洋:“这倒是,其实小禾已经很坚强了,爸妈病倒后,她擦干眼泪把家撑起来了,很不容易。毛琛和毛琒离世后,小禾开始拒绝别人载她,因为只要坐在别人的车里就会想起哥哥。那些年,毛琛和毛琒的副驾驶总是留给小禾的,连爸爸妈妈都要靠后。”
任烟生:“一直拒绝搭乘别人的车吗?爸爸妈妈的车呢?”
李洋摇摇头,“也会拒绝,小禾的代步工具就是那辆破自行车,风里雨里都是它,我有时候也挺不理解的。她这几天坐警车出勘现场是迫不得已,我坐在她的旁边,她一路都皱着眉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系铃人不在了,不知道小禾的心病什么时候才能治愈。”
任烟生:“地上的人忙着送,天上的人忙着接,以后我们总要在另一个世界团聚的,我很理解毛浅禾现在的心情。”
李洋:“话说回来,毛琛和你一样都是1980年出生的,他的生前愿望是成为一名警察,遗憾的是父母始终不允许。小禾入学的那一年我大四,她在军训的时候就成为了大二、大三男生们心中的白月光校花,不怕你笑话,我也暗恋过她,因为我的家境和她的相比差了太多,所以始终没有告白的勇气。小禾把我当做好朋友,曾对我讲过很多关于毛琛的故事。老大,你和毛琛虽然素未谋面,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任烟生手握方向盘,笑了笑,“16岁的年龄差,他是毛浅禾的哥哥,我是毛浅禾的叔叔,隔了一辈。如果39岁的毛琛见到了39岁的我,大概还要称呼一声‘任大叔’呢。”
入秋后,海潭市仿佛一位双相情感障碍的患者,时而压抑,时而狂躁,时而平静。清晨,日光抑制着内心的躁动,隐忍着,收敛着,亟待爆发。正午时分,热辣辣的日头如同狂舞的狮子,肆然咆哮,愈加狠厉。夜晚,清风和润,万物回缓身姿,归于安和,恬淡静谧。
中午12点,董嘉苗身着素服,右臂戴着一块孝布,独自来到海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在法医室里见过母亲的遗体和父亲的一部分尸块后,来到任烟生的办公室。
董嘉苗的职业是美容网站的编辑,工作地点在广州,每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在家里待一天。她的高傲的气质与母亲一模一样,英气,凛冽,迅速拉开了与交谈者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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