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离忧白了他一眼,又强调了一遍:“孟驭,穿衣服!”
十七岁的小姑娘发凶起来,有些难办。
像是孟驭再不穿衣服,她便能过去挠死他。
男人懒散的直了直身子,望着面前已经穿戴整齐的小姑娘,顽劣之心突起,他漫不经心道:“想要本将军穿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着小姑娘,一字一句提要求,“晚上,本将军还要。”
蒋离忧咬了咬牙,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狗男人,“行。”
孟驭不紧不慢的起身穿衣,蒋离忧走过去拿着衣服往他身上套,孟驭倒也配合。
见他收拾妥当,门外脚步声已近,蒋离忧来不及出去躲藏,捧着自己桌上的功课去了书房内室的层层书架后藏着。
孟太傅孟鹤庭,显然没有在书院时的儒雅,一脚蹬开书房的门,见自家儿子吊儿郎当的倚在凤榻上,孟太傅恨铁不成钢,“孟驭,为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今日回孟府用午膳?”
孟驭回想了一番,确有此事,“说过,忘了。”
孟驭这才看见,自家父亲是有备而来,手中,拿了一把戒尺。
“放你爹娘鸽子?嗯?孟驭,你回京后回家过几次?这还没娶媳妇,就忘了爹忘了娘了?”
蒋离忧在内室有些憋不住的想笑,孟太傅在书院向来是最严厉的,但是严厉中透露着专属于文人墨客的儒雅。
不料在家,竟是如此教子。
“狗爪子给我伸出来。”
孟驭没说什么,自知有错在先,想着伸出手来让老爷子打两下出出气也便作罢,总归不疼。
孟太傅下手也没带留情的,啪啪几戒尺下去后,看着孟驭那不屑的表情,丢了戒尺,哼了声,“你小子,今日若不回去,以后也别回去了!”
他淡淡应了:“爹,晚上我回。”
孟老爷子又道:“昨日去了趟内阁,皇后派人召见为父,说昔日里出逃的安愉公主,当年似是进了孟家军营,你可曾有见到?”
孟驭:“未曾。”
孟驭脸色未变,只内室里藏着的小姑娘,面色煞白了不少,屏息凝神,便连带着心跳,也慌乱了不少。
转眼间,孟太傅的视线似是被桌上那只软笔吸引了过去,笔杆上的洪都书院四个字,确实证明这笔是出自洪都。
他皱眉:“书院统一发给学子的笔,你怎会有,莫不成…”
未等老爷子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孟驭率先打断:“偷的。”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将笔杆折成两半,照着孟驭的脸砸了上去,转身,扬长而去。
片刻后,蒋离忧不怎开心地从内室出来。
蒋离忧望着地上躺着的那把戒尺,由衷感叹,“夫君大发慈悲,给我换个书院吧,你知道孟太傅用戒尺抽人多疼吗?”
孟驭:“还好。”
蒋离忧:“……”
今日,老爷子放了狠话,无论如何,孟驭都是要回孟府老宅一趟的。
而本是答应了他晚上“还要”的蒋离忧,暗暗松了口气。
她得闲,将自己压箱底的医术又翻出来回顾了一番。
她如今的手伸不进宫里,但一山不容二虎,她和皇后,总得死一个才行。
上一世,蒋离忧死了。
这一世,该轮到皇后了。
蒋离忧抱着她那本医书安眠,似是梦到了从前在荣山学医之时,跟随师父在山上采药,下山行医救济黎民,或在山上闭关研究医术,总归安逸。
夜,微深。
蒋离忧忽然感觉到床榻一侧往里凹陷了不少,且周围萦绕着酒气。
蒋离忧睁了朦胧的眸子,有些微怒,小脚丫子蹬在孟驭身上,“一身酒味,滚去沐浴!”
孟驭:“酒后美人在怀,都是兽性大发,你见过那个正常男人放着温香软玉不要,去沐浴的?”
夜,更深。
他醉是真的醉了,但却也想起来某个小东西怕黑怕雷,还是强撑着骑马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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