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晚上,程蓁早就感到腹中空空,便也不管他们之间的推杯换盏。
只是,一口饭刚下了口,一身姿修长的人影伴随着稳健的步调而来。
闻人璟一身绛红大袖衫摇摇曳曳,身后飘飞的衣袂若轻舞的蝶,扑棱棱撞上人的心口,惊得程蓁热菜卡在喉咙口差点噎过去。
这似曾相识的骚包!太辣了!
“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豫王也在呢!”开口便是无尽的春意,似乎眼角眉尾盛满了桃花的色泽。
除了规整严谨的太子服制和素色常服,程蓁是第一次见闻人璟穿这样无风也能自舞的大袖衫,不知是用了什么稀世的面料做成,竟然这样飘逸,似乎刻意熏了香,不浓不淡,刚好适宜。
绛红的衣衫趁着他冷玉似的肌肤,嘴角扬起的风流韵致,瞬间让人觉得这满屋子的灯火都瞬间黯淡了。
又是一阵见礼与寒暄。
程蓁曾隐隐觉得豫王与太子应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因为皇帝宠幸贵妃,于是连带着豫王也宠着,朝中以董太师为首的大臣自然拥护豫王,所以闻人璟的储君之位,似乎坐得也并不是很舒坦。
但事实却是--
“豫王!”闻人璟眉眼皆笑。
“你该叫我‘二哥’!”闻人豫斜睨他。
“孤是‘太子’!”闻人璟道。
“本王行二,比你大,三弟!”闻人豫得理不饶人。
程蓁忽然觉得今晚这顿饭吃得注定不太平。
“两位殿下,岳父大人亲手酿制的‘梨花酿’,要来点吗?”
没想到,李昭月的丈夫,大理寺卿顾宁是个不畏权的,掐准时机岔开话题。
这俩,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本以为只是家宴,没想到两位殿下会屈尊纡贵来为父亲庆生,本宫准备的菜似乎少了点!”
程蓁因为三番两次被打断了用饭,已经快失去耐心。只希望两位不速之客就地消失才好。
“怎么会,娴儿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只在精不在量!”闻人璟似乎刻意挨近了她坐,一双眯起的眼睛似乎盛满无尽笑意。
“娴儿未出阁之前有几斤几两,老夫可是知道的,她那双手从不沾染油腥烟火气,入了东宫,倒是什么都学会了!”
李太傅表露出的意思并不是‘吾心甚慰’!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了。
李昭月在一旁窃笑,嘴里鼓鼓囊囊的吃着东西,险些噎住,顾宁顺了顺她的背,叮嘱慢一点吃,恩爱秀的旁若无人。
“东宫居然那么穷,居然连御厨紧俏到需要太子妃亲自下厨?”
闻人豫慢条斯理的用小厮递过来的手巾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手指,他用餐一向克制,再好吃的东西吃两口便再也不动,全程都有小厮伺候着,天知道他白净的手到底有什么好擦的!
“孤未曾想,娴儿的手艺这样好!能吃上娴儿亲手做得一顿饭,孤觉得这样的生活甚是美满!”
闻人璟依旧笑得一脸春风得意,顺便又补了一句:“没娶妻的孤家寡人是体会不到其中乐趣的!”
闻人豫脸都要绿了,孤家寡人说谁呢!
今晚的闻人璟嘴上是开了光吗?程蓁侧了侧身子,视线在男子白玉似的脸上滑过,没有人皮面具,不是替身。
这个完全换了一个画风的太子是哪根脑神经抽了?倒是和上次晨跑偶遇的替身‘玥’有几分相似,程蓁甩了甩了头,觉得有点荒谬。
这都什么糟心事儿!
宴席结束之后,闻人豫率先离开,一桌子人两两相对,仿佛只有他与李太傅一个丧偶的相看俩尴尬。
临走前在门边停下脚步,顿了顿,清冷孤傲的看了一眼闻人璟,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本以为你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真没想到还能像今晚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酒!呵-!”
“孤也觉得累得很,不然呢,豫王来替孤!呵--!”闻人璟这句话回得就有点不厚道了,替他干什么?做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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