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怒火攻心 (2-1)

随孙家媳妇进了草堂，老夫人问道：&ld;你有何事？叩门甚紧。&rd;

&ld;老太太，我来报信。适才我在大街卖豆腐，走在县衙，见官差压着卿臣那孩子，腿上血淋淋的。我暗中去问，原来是赵家告状，说卿臣他对赵家小姐意图不轨，已经被扣押，我急忙跑回来给太太送个信，好设法搭救他。&rd;

老夫人问道：&ld;此话当真？&rd;

&ld;岂敢撒谎？&rd;

孙卿臣的母亲本就身子虚弱，昨日和前日孩子没有回来，她只当是卿臣又睡在了学堂，外面跑腿的差事多，他若是累了，有时也会歇在学堂的学舍中，却不想他是被人抓了去。

老夫人闻言，只气的浑身乱抖。

&ld;这是怎么回事？&rd;

媳妇忽然想起了两日前赵家让人来请卿臣去，她还把婚约给了他，让他去退婚，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前途。

祸事从天降。

老夫人年纪高迈，哭一回骂一回，说卿臣绝不是那样的孩子，赵家丧尽天良污蔑卿臣，媳妇心中也七上八下，一面又要安慰母亲。

老夫人猛然痰涎上壅，怒火攻心，一蹶跌倒在地。孙卿臣的娘亲抱住老夫人，叫：&ld;母亲醒来！&rd;

连叫了数声，却已经无力回天，见老夫人面如青叶，全无气息，平日老太太身子硬朗，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老太太直挺挺浑身冰凉。

喊了句天啊，孙家媳妇不由痛哭起来。

哭够多时，止泪说道：&ld;卿臣还在狱中，我得设法救他。&rd;

一个年轻的妇人，日日往县衙去，句句喊冤屈。

县衙的人，看也不看，她一来就把她轰出去。

她只好先给老太太办丧事。

可家里一根秫秸、一披麻也没有，连灵薄也没有法子做。

她哭着将院内的破砖头搬些个进来，架起灵薄。

又想着寻点麻经钱串，把灵薄拢住。

哭得眼睛通红，家中又无人帮忙，左邻右舍听说卿臣不日便要被斩杀，此事彻底惹恼了常州赵家，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帮忙，只当是没有看见孙家艰难。

不多时她将麻经钱串寻找了来，费力拢好了秫秸的灵薄，流了一身虚汗终于将砖头垒起两个台子，将灵薄铺放停妥，收拾了一身干净衣服将老夫人的尸身搭在上边。

有人前来敲门，她红肿着眼睛去开门，&ld;何人？&rd;

见来者是个小姑娘，孙家媳妇问道，&ld;你是何人？&rd;

赵兰因不敢说自己是谁，结巴半日道，&ld;我是……孙公子学堂的一个学生。&rd;

她问道，&ld;学堂何时收女学生了？&rd;

第一个谎言出口，下面的都容易承接了。

&ld;我是学堂先生的女儿，爹爹说，若是孙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让我尽力帮。&rd;

拿出了平日积攒的银两，一齐塞给了她。

孙夫人摇头说，&ld;这可受不住。&rd;

赵兰因本就愧疚，孙家老太太去世想必也是知道了此事，思及此处，她更是无奈，&ld;不碍事，这是孙公子在学堂这一年的报酬，本是过几日再发，现在孙家出了事，早一些给也没有什么。&rd;

就这样，孙家的丧事才算是办了。

孙卿臣满身是伤，举目观看：墙高满插荆棘，罪罚之人披枷带索，戴着脚镣垢面蓬头。

过了几日，只见禁卒进牢房道：&ld;孙卿臣，你母亲给了银子叫我托话给你，说是你祖母已去。&rd;

孙卿臣红着眼，像是头小兽，扒着狱门大吼，&ld;不会如此，我祖母康健，从不染病，为何好端端忽然去了？&rd;狱卒不甚上心说：&ld;听说似乎是听了你的罪，怒火攻心，一时喘不上来气。&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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