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笔阵图》 (2-1)

陈文起放下《笔藏》，看到在龙骨胸肋骨一侧，有一簿册。

三个外秀内刚、淳淡婉美寸字映入眼帘：笔阵图！

这不就是虞世南提到的笔法根基之源么？

他拿起来打眼去，开篇就讲：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

六艺之奥，莫重乎银钩。

三端是指文人的笔端、武士的锋端、辩士的舌端。

六艺指礼、乐、射、御、书、数。

这句话就是说书法为三端六艺之首，是重中之重，地位超然。

“下笔点画，皆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多力丰筋者圣……”

他点了点头，继续往后翻，终于看到了笔阵修习口诀。

“横”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

“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撇”如陆断犀象。

“折”如百钧弩发。

“竖”如万岁枯藤。

“捺”如崩浪雷奔。

“横折钩”如劲弩筋节。

……

每为一字，各象其形，斯造妙矣，书道毕矣。

陈文起全部翻完后，又从“横”画一页开始细读。

此页开头就是一个酣畅蘸墨涂抹的大大的横的图形，无任何笔法的润色，没有藏锋、逆锋、回锋，甚至边缘都呈现细微的不规则形状，像是被人随意一涂写就。

就像天边横着的一团黑云。

压顶、摧城，气势雄浑。

再下边，是“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这句话，再其后，是墨息透笔而出，行笔的口诀。

陈文起自然而然的抽出腰间悬挂的笔，按照口诀所述，演练起来。

他心念一起，墨海生浪，天地一线间，牵挂笔髓，顺脊椎而，走腕出笔锋，念生毫芒，明亮如星辰，悬于笔端如曲电芒环绕，引而不发。

如何由笔尖一点，挥洒出横？

陈文起按照笔阵图的文字，开始尝试，挥笔照二楼空旷处空中一划。

“嗤！”

笔端的如电的精芒，还是像一道闪电射出，一根直线直达黄梨木楼窗，被一道无形的光幕挡下，噗的一声之后，如撞破布，就销声匿迹了。

这二楼竟有法阵保护。

“完全控制不住这墨息走势，手臂一动，这墨息竟然无法跟走，气息就散了。”

“出笔随心，心潮喷发，墨海鼓荡，墨息……”他仔细参悟着这一横的口诀。

“看来，关键之处，看来在于墨海要鼓荡一下，宣泄而出，而不是细水长流，绵延如丝。”

陈文起心头突然明悟，这是要墨息的爆发力。

就像百米赛跑的发力，蹬踏之间，全力而为。

他再次站定拨镫，心念勃发，墨海如遭大锤轰击，丹田轰的一下，墨息骤然喷涌直达笔髓，行劲达笔端，精芒粗大了数倍，照空一划。

唰！

一道歪歪扭扭的白芒，如匹练一般，当空亮起。

啵的一声。

白芒瞬间又如玻璃杯一下子碎裂，散去。

远没有千里阵云的气势。

但，毕竟这一横，陈文起写出来了。

“看来要勤加练习才能掌握其中诀窍，错一步都不行。”

陈文起看了下窗外，估摸了下时间，天一亮，杀伐之气宣泄完毕，这里就要有监管师兄入场，到时候被抓住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他不在习练，把《笔阵图》揣入怀中，准备带回去细细研究。

也不知道那女子去了哪里？

这二楼已经是秘籍藏身之地，万年以来才几十本珍藏于此，那楼，岂不是更为让人觊觎。

陈文起心里想着，往尽头的楼梯走去。

将近楼道边缘，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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