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2） (2-2)

澹台明月鬓角的青筋嘟嘟直跳，浑身的血气疯狂向心头涌来，心里恨意滔天，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道。

从血到骨一点不留！

“青河，剑来！”

一声呼喝。

白芒如水波，从天际流淌及地。

少女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印，怀着发泄不出来的愤怒，跺脚，飞身追杀去了昌平，御剑白云外，恍若鱼游大海，强劲的锋芒却直刺九霄。

草原上，疾风掠过避无可避。

而始作俑者，我们的主人公狄寻还在骑驴颠簸于泉州的路上。

昔人已御剑乘风去，此地空余折碎的七八只千纸鹤，那般破茧如夏花之绚烂，凋零如秋叶之静美。

对于少女来说，今日原本应该是个好天气。

越过长河，一轮浑圆的血色落日，独衬着天边的孤城。

太阳东升西落。

狄寻已经彻底背离了潼关口，驴背上倒骑着摇头晃脑。每隔一段时间就比划着手指，掐算那么一会儿，还有多久是狄家举行祭祖的日子。

一丝痛苦在狄寻脑子里闪过。

每年过节总不会忘记祭拜祖先，狄寻也如此，人总是有根的。前些年听说老爷子离世，本来就打算回去见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却被雪女给阴差阳错的，堵在碧溪洞杳无音信两年。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一念及此，狄寻当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赶紧解决昌平城遗留的大小事情，然后怎么也得带上几壶好酒，锦衣回到狄家，在老爷子坟前好好上一炷香。

狄寻心中暗道。

再者，狄寻至少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对初见的新婚雪女都肯大方，对糊里糊涂的老爷子，自然也不能吝啬。

“阿……嚏……

阿嚏。”

“哪个王八蛋敢骂我。”

狄寻突然鼻翼微动，口水四溅，仓促之间打了个喷嚏。

这时想到了那个好生养的少女，心中不屑一笑，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伸手摸索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秀气的女人手帕，然后把脸擦干净，上面还有几个蝇头小字流动一层薄薄的黄金。

估计那些上好的丝绸料子，现在烧起来了一定很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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