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李雯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考研的分数，她过了国家划的线，但离她目标大学的分数线还差五分。爸爸妈妈都劝她参加调剂。平时温柔的李雯，此时态度变得异常的坚决了，她说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所以她决定继续努力，明年再考北京大学。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雯第二年终于考上了她心仪已久的大学。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三年过去了。

硕士论文答辩完，李雯终于松了口气，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李雯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什么事？”李雯问道。

“女儿你考完了吗？你爸病得很厉害。”妈妈说完哽咽了。

“妈你别急，我马上回去。”说完她把手中的书本托付给同学带回宿舍，然后自己就急匆匆地赶往机场。

李雯知道妈妈生性很弱，但凡家里遇到了大一点的事，都会很紧张，平时都是爸爸帮她拿主意。现在爸爸生病了，妈妈一定是没了主意，才会这么着急的。

坐在飞机上，李雯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爸爸究竟得了什么病？要不要做手术？或者…….，李雯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问妈妈，李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她甚至还觉得飞机的速度太慢了，每隔一会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一下手表。就这样她在飞机上煎熬了两个小时。刚下飞机，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和妈妈联系，问爸爸住在哪家医院？妈妈说，先回家。

回家？爸爸不是病得很厉害，怎么还呆在在家里？莫不是爸爸妈妈为了阻止她出国读博，演的一出戏，李雯马上摇了摇头，否认了：不可能，妈妈说爸爸病重的时候，是带着哭腔的，难道…….李雯不敢往下想，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赶忙雇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

“妈我回来了。”刚下车李雯一边三步并成两步地往家走，一边赶紧打电话告诉妈妈。也许妈妈正在照顾生病的爸爸，没有回应。她急忙加快脚步，突然她像被高压电击到似的，呆呆地立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客厅的供桌中央居然摆放着父亲的遗像，和祭品。瘦弱的母亲正孤零零地坐在一个炉子边，烧着冥钱。

母亲看到李雯回来，忙站起来，冲着遗像说：“李铭，女儿李雯回来看你了。”

顷刻间，李雯泪如雨下：“妈，你，你电话里不是说爸爸病得很厉害，怎么…..”她泣不成声地。

“乖，别哭，妈是担心你知道后着急，路上不安全。”妈妈走过去用的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李雯冰凉的手。

“那爸的遗体，现在还在殡仪馆吗？”李雯顺势将妈妈搂在怀里。

“已经火化了。”妈妈跟犯错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小声地说。

“什么火化了？”李雯用力地推开妈妈，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妈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赶忙扶住供桌，低声回答说：“是。”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李雯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我是怕耽误你考试。”妈妈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地回答。

李雯“扑通”跪在了爸爸的遗像前，一边哭，一边大声吼道：“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见父亲最后一面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吗？”妈妈丽华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流泪。

妈妈心里苦呀，满肚子的苦水，她不知该向谁倾诉，最最关键的是她不敢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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