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十恶不赦，费德提克 (2-1)

很久以前，在海边的一座高塔中，一名愚蠢的年轻魔法师将某种东西召唤出来，让它进入这个世界却无法控制它。来到他面前的东西，比任何历史记载都更古老、比没有星星的夜更漆黑。这个世界曾竭尽全力遗忘它，而只过了短暂的一瞬，那名法师、那个怪物、还有那座高塔，全都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至少，故事里是这么讲的。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孩童们围在火边互相讲述恐怖的传说，传说中的怪物从冰封的弃墓中爬出，身体杂乱地混合着头盔、盾牌、毛皮衣物和木料。在加勒比海域，醉醺醺的水手之间流传着某个远海环礁的消息，据说上面突兀地矗立着什么东西，但所有靠近的人都有去无回。法国的居民流传着一个古老奇谈，里面讲一个暮光的孩子从一个衣衫褴褛的恐怖之物手中抢走了唯一的欢乐。而18世纪的俄罗斯的老兵们则全都会讲一则寓言：孤独的农夫因为庄稼歉收而被喂给了乌鸦，最后变成恶魔回到这个世界。周朝时期的中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在午夜的宵禁时分，请关好房门，熄灭蜡烛，杖朝之年的老人会注视着灯光敞亮的房子，夺走房子里人的生命。

古希腊。凯伦瑞克特神话。古中国。北欧神话。古罗马。类似的神话出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在世世代代的讲述中重塑、扭曲、流传。所有的故事讲的都是同一个东西，外观像极了人，悄无声息地走在充满恐惧的地方。

但这些都只是吓唬小孩子的典故。没人会真正害怕那个叫做费德提克的老妖怪……

但现在情况变了。

在15世纪的西班牙的偏远内陆，有什么东西觉醒了，莫名的恐惧和没来由的担忧在人群中形成了恐慌的氛围，引来了它。与雄都相隔几百里的农村聚落几天之内变得空无一人。沿着古老小径赶路的旅人凭空消失。在王国边境巡逻的卫队迟迟不归。路边酒馆里满眼疯狂的幸存者抓着自己的脸哭诉，说着不是乌鸦的乌鸦、不是声音的声音、还有如同山崩地裂的恐怖之物，化作稻草人的外形，偷走死者的声音，发出胡言乱语。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顽劣法师作祟。在如今这个起义造反的时代，许多事情都会怪到法师头上。

但真相其实更加可怕。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回来了，就像故事中那个年轻法师在海边高塔那样。来自远古的邪恶之物，消失了不知几百年，时间久了，就使得蒙昧时期的人类留下的警告变成了神话传说和无稽之谈……直到最后只剩下寥寥几句的寓言故事。它是超出常理的存在，违反了当今几乎所有对魔法的认知。它是超出历史的远古存在，是所有生灵共同的恐惧，如果说出它的名字，即使是动物也会变得不安。

这场恐怖复苏过后，内陆地区又重新流传起另一个快被遗忘的传说。传说中有一个强大的恶灵，没有形态、没有思想、没有对于这个世界的概念，只懂得把自己制造成其他生灵所恐惧的简陋外形。它是一切生命的原初恐惧，诞生于第一声惊骇的尖叫。它是人类认识恶魔之前就已存在的恶魔。

至少，故事里是这么说的。

但费德提克是真实存在的。

一位老人在黄昏时分的麦田下有些担忧的说道。

……

……

“当田野宁静，万里无音之时，

快跑回家，快跑回家，

当群鸦降临，笼罩夕阳之时，

快藏起来，快藏起来，

当树木弯腰，仿佛哭泣之时，

快趴下去，快趴下去，

当灯火燃尽，旋律依起之时，

为时，已晚。”

德蒙，哼着这个世界无人知晓的古老歌谣。（DC世界的英雄联盟与现实世界的英雄联盟不一样。）

声音沙哑，回荡在半空。

那声音是那样的神秘那样的空洞。

仿佛压抑着莫大恐惧，德蒙站起身。

他最近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无数的记忆碎片充斥着，旋转着，仿佛要把他的大脑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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